盖上棺材盖,里面没了动静。
我们三个长出一口气,总算是解决了战斗。
我拿着手中的玉握,打着手电观察,这东西的雕刻,有点像是“汉八刀”的意思。背部浑圆,腹部平直,一端稍尖为头,猪拱嘴纹理清晰,身上刻有数条凹线纹,分将耳朵、四肢、肥肚勾勒出来,造型生动。不过,和汉代的玉握的区别是,这玉豚的肚子上雕刻有两个翅膀,这看上去就有意思多了。猪长翅膀,莫非是要飞升成天蓬大元帅?
我虽然是开杂货铺的,对古玩也有些了解,但也只限于这那东西的真假和大概年限。至于这玉本身是否是活玉,那我就是外行了,这还得请岳稚川的大弟子白小姐出马。
白薇接过玉豚微微盘摸了一下,开口道:“明晶莹如玻璃,没有脏杂斑点,不发糠、不发涩,质地是上品。半透明,首中尾分为大致三段,带有红、绿、白三色,此物严谨来说,应该是翡翠。在容我切一切……”
玉当然是好玉。
这庸昌侯作为西周之初的绝对功臣之一,享尽荣华富贵,作为死后继续享受“富足”生活的象征之物——豚手握,当然得是最好质地的玉。可现在的问题不在于这玉握的价值,而是玉内的活灵之气还在不在。
白薇闭上眼,指尖在玉豚上一点点移位,最终,在玉豚腹下落手。停顿数秒,睁眼道:“真是好玉啊,三千多年藏身地下冥宫,竟然还活着……”
一听是活玉,我和老吕振臂挥拳。
折腾了一晚上,总算是没白玩儿。
我朝老吕叫道:“这死胖子,生前无上荣耀,死后又享受了三千年山公烟火,也该把好东西分一分了。还愣着干嘛?咱们为民除害,总得拿点报酬吧?打土豪分金银啊!青铜器咱们是不敢想了,可玉器和金银器总可以拿点吧?尤其是那几个陶俑的面具,那可是纯金捶錾的……”
老吕不像和我大头俗不可耐,对钱那么感兴趣,他一向是自视甚高,以除暴安良为己任,把匡扶正道作为天师的座右铭。但眼前的陪葬品太多了,即便是他也看的眼花缭乱,尤其是那一张张金面具,唾手可得,就算再不爱财,也忍不住心里痒痒。
可我刚兴致勃勃,将一张面具捡起来,准备揣进怀里,却忽然感觉手上虎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刺痛。仔细一瞧,我尼玛,这面具上什么时候竟然趴着一只蛾子……
那蛾子饶是好看,灰绿相间,毛茸茸的长足十分有力,当然,最惹人注目你的是,这蛾子的后背上,有一层细密的像是仙人掌小刺一般的绒毛。
莫非是它蛰了我?
“哎呦!”老吕此时也大叫一声,捂着耳朵,将一只蛾子狠狠摔在了地上,手里捡起的一个金面具也扔在了地上。
这种痛,格外刁钻,就像是有一根根细针在你的皮肤下钻窜。
我和老吕疼的抓耳挠腮,呲牙裂嘴。
白薇在一旁打量周围,冷静道:“不好,是这毒刺蛾,应该是从刚才庸昌侯肚子里流出的痋虫卵,孵化了……”
我这才发现,不单单蜇了我和老吕这两只蛾子。
墓室里扑扑啦啦,已经飞起了不少的飞蛾,而且,地上的粘液里,还有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蠕虫正在迅速进化,肉眼可见的他们在蜕皮生翅……
狗日的,这老奴隶主,不单单对别人狠,原来对自己也这么狠啊。
我就说,他那大肚子,赶上一只十胞胎的母猪了,原来刚才那粘液里面还有痋虫卵。
其实我早就听说过毒刺蛾,这东西个头虽小,但是毒素却很强,体质不好的人,被咬三两口就可能昏阙,关键是它的绒毛无孔不入,一旦键入口腔,那就是大麻烦……”
奶奶的,真是不甘心啊,这么多好东西,还没来得及捡。
扑啦啦!
一团一团的飞蛾如同扬过来一把沙子,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……
“不要了,什么都不要了,赶紧走!”我拉上白薇,朝老吕一挥手,转身就往进来的墓道里跑。钱再好,哪有命重要啊。
那毒刺蛾就像是能捕捉活物方向是的,一股脑全都顺着墓道朝我们扑了上来。
“哎呦,叮我屁股了!”
老吕叫道。
我突然想起来了,手电还开着呢,蛾子都有驱光性,赶紧把手电给关了……
三个人摩挲着洞壁往外走,很快,就出了那道拱门。
我心道,这回应该是跟不上了吧?
哪料咚的一下,好像迎面撞上了一个人。
这人体壮膘肥,差点没把我弹出去!
“谁!”我大喊一声,同时打开了手电。
一瞬间,我们三个都傻眼了。
黑黝黝的一个大家伙,正堵在洞道上,后背依着石壁蹭痒痒……
这家伙长了一张奇丑的脸,鲜艳的红色鼻梁和山羊胡子将脸拉的老常,一眼看过去,我踏马还以为见了鬼,直到看见那褐色蓬松的毛,还有尾巴才认出来,这是一只成年的公山魈。
本来后面已经没动静了,结果这手电光一晃,就看见哗啦啦全是蛾子。
狭路相逢勇者胜,我也顾不上那山魈呲着赤红的大鼻梁朝我们示威了,我冲上去,就给了他一记大电炮,然后抓住它还没反应过来,将它扔到了我们身后。
“还等什么,跑啊!”
我们三个拔腿就跑,后面的蛾子也到了,一下子,成百上千的蛾子全都呼在了这倒霉的山魈上。
说实话,我还真有点内疚。
人家那山魈就是进洞里躲一躲外面的风,睡一觉,哪成想,成了我们的替罪羊。可怜这家伙一脸蒙圈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可话说回来了,要是没这群蛾子,就这山魈大体格子,估计和我们也必有一战。现在好了,他们两雄相争去吧……
几秒钟时间,密密麻麻的蛾子全都落在了山魈的身上,犹如穿了一件灰绿相间毛茸茸的大衣。在手电光的照射中,蛾子仍旧毫不厌倦地一层层往上扑,已经完全看不清山魈的体型,看不见它的脸,到处都是蠕动的蛾子……
山魈痛苦的扭曲着,在地上像是毛虫一样挣扎着,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声在墓道和山洞里回荡着,这种凄厉的嚎叫声,像是炸雷,从我的脑袋后的神经一直炸到后脚跟……
“魈哥,对不住了……”
我们一口气跑出了山洞,出了西瑶沟。外面月光郎朗,夜景无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