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吕一手捂着耳朵,一手捂着屁股,郁闷道:“这叫什么事啊……刺痒难忍,遏制不住的想挠,结果一挠更疼,火烧火燎的。倒霉的是,今天我这好不容易动了财迷之心,结果毛都没捞着。”
白薇道:“无妨,等回去之后,我的包里有药粉,给你们配上一点,擦擦就好了。”
我咧嘴一笑,先把那两个小燕尾币拿了出来,然后又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玉雕鹿。
吕卿侯顿时瞪大眼睛道:“不是……不对啊,这些东西你啥时候揣怀里的?当时你也被那蛾子咬了啊……”
我笑道:“进墓的时候,我就看见这玉鹿了,喜欢的很啊!你这人太板,有好东西,喜欢的,赶紧就拿起来啊。至于后面那面具,也是我主动放弃的。我当时就想,这里二十多个陶俑,都有面具,面具还不一样,万一有规律呢?我要是拿其中一二,等到人家考古挖掘的时候,一下子就看出来,那不就不好了嘛……至于这玉鹿,是孤件,拿了当工资不过分吧。”
“太鸡贼了!”吕卿侯摇摇头,朝白薇道:“看见了吧?和老罗比,咱们就是个呆子。我咋先前就没想着顺两件东西呢?”
白薇抿嘴一笑,在我和老吕的注视下,将那玉握拿了出来,然后又从背后的腰带上,将那龟甲也拿了出来,顺带着,手上还拿出了一块玉珩。这还没完,一抓口袋,还有一把珠子,都是拇指肚大小的绿松石、蜜蜡石……
“你也……”老吕彻底傻眼了。
白薇尴尬一笑道:“这不是罗天说的嘛,贼不走空,咱们既然都进墓了,不承认是贼,也是贼了,所以……我顺带着就拿了点……”
吕卿侯一拍脑袋道:“合着就我一个傻帽啊,你们可真是两口子,这么默契啊。我进去一趟,就顺出两个包,虫子咬的包……”
白薇一笑,将那龟甲塞给了吕卿侯道:“哈哈,就知道你没经验,所以这龟甲我带出来了。送给你了。”
老吕苦笑道:“我又不是王八,我要龟甲干什么?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”我正色道:“那庸昌侯说了,此物叫做大庸巫典,乃是当时长江一代巫术的集大成。等以后白薇翻译一下,这就是个传世之宝啊。而你恰恰擅长命相卜三术,要是能有这巫术加持,你不就事当世刘伯温,重生诸葛亮嘛!”
“知我者,罗大吹也!”白薇道:“我其实粗略看了几眼,感觉这东西不只是那庸昌侯自我吹嘘,里面确实有些易经之中没有的东西。我天哥修归藏,你就可以修巫术啊,这样你们之间都拥有了现代天师不具备的隔世绝学,这才更占优势。”
一听这话,老吕顿时把龟甲接了过去,直接揣进了腰里,咧嘴笑道:“敢情你们早就替我想好了啊……那我哪能辜负你们的一番好意呢。”
我们三个带着东西回了酒店。
没想到,那个景区的负责人竟然还在大厅里等着我们。
都三更半夜了,他倒是精神。
我们一身灰尘,累得跟狗一样,他却上来就着急地问我们情况如何,事情解决了没有。
我本想推脱一下,晾一晾他,让他明早上再来。
可没想到,他竟然拿出了一副小锦旗,锦旗上还有“为国为民”四个烫金大字。
我差点吓死。
这四个字我哪配啊。
我就是个贪财的小天师,觉悟低着呢。
再说了,看着这锦旗,我咋一下子想到了“免费劳力”四个字?
“小先生,您知道的,我们是事业单位,不能给您设宴款待,也不能大张旗鼓宣传,毕竟,这种事不能传播,这有几张消费卡,您拿着……”
我瞄了一眼,其中一张就是万元油卡,还有一些购物卡。总得来说,也可以了……
没办法,过去穷怕了,给别人干事,总得拿点好处。
况且,天师说是受命于天,实际上干的都是出生入死的事,你不拿,我不拿,难道等死了捡纸钱花?
我毫不客气地将这些卡拿了过来,朝着负责人正色道:“明天一早,你们联系当地文物局,去西瑶沟,断壁东北角找一处山洞,必有大的发现。另外,切记不要贪心,专业的事,交给专业的人办,最好是联合当地警方一起去……有大动静。但千万不要把我撂出去……”
听我说的如此严肃,这人使劲点了点头。
“我懂,懂,放心,我知道先生是隐士高人,不想出风头……”
实际上,痋虫离开身体之后,两个时辰自己就死了,所以,明天他们去,也没什么危险,但最后这句我就是专门他的,毕竟,我这么一个贪心的人都没舍得盗宝,绝对不能让这一墓的文物再被这景区的头头脑脑们盗去。那我就真亏大发了……
打发走了这负责人,上了楼。
白薇开门,我正要随之进去。
却被这姑娘一把掩住了门框,朝我一努嘴笑道:“吕大师可在呢,不怕他说你重色轻友?你还是和他一起睡吧,你们也好一起切磋一下篆字,便于以后苦修。哈哈。”
说完,眨眨眼,关上门了。
切,什么事啊。牛郎和织女见一面也没这么难吧。
回到房间,老吕笑道:“轰出来了?不会是我打扰了你们吧?”
“怎么会呢!”我清了清喉咙道:“古人云,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,本来今晚她确实让我陪她的,可我想,咱们俩多久没叙叙旧了?于是我毅然决然地……”
“白小姐……”老吕突然朝门口一笑。
我毫毛倒竖,赶紧回头,方知上了当……
这一夜,睡的格外的沉。
大概着也是真的太累了,墓中的一番打斗,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,那几重幻境,也着实伤了我的脑力。
睡梦里,那庸昌侯竟然还没死,依旧朝我叫嚣,要让我陪葬在墓中。我们疯狂朝外跑,老吕被后面来得箭,万箭穿心,白薇也被抓回去,做了奴役,我更是一头栽下了那地堑深渊……
“喂,老罗,快醒醒!”
挣扎中,我被老吕叫醒了。
“你瞧瞧,庸昌侯墓上头条了!”
我迷迷瞪瞪才发现,已经是晌午时分了,看着老吕举过来的手机,赫然发现热搜大标题:本年度最大的考古发现——西周大庸国庸昌侯墓。
此时白薇也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,朝我们道:“快看直播。”
打开电视,当地的新闻频道正在现场直播,让我们三个都毛骨悚然的是,考古专家和电视台信号的镜头里,古墓保存完好,没有什么地堑,也没满地的青铜箭头,那二十多尊死士塑像完好如初,墓道整洁,所有的陪葬品,像是展示厅一样陈列在哪,犹如一个刚刚破封的古墓。
我的天,难道我们做了一场梦?根本就没进去过?
我下意识赶紧翻看自己的兜,结果那两枚金币还在,那玉鹿也在。
我看了看白薇换个老吕,他们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也都举了出来。
那就怪了,我们的东西还在,可墓里为什么却像是没有人进去过的样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