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典?也就是行巫之书啦!
这算不算是这庸昌侯掉装备了?
按照我的经验,一旦掉装备,那就离死不远了。
看来,这嚣张跋扈的山公佬,也要黔驴技穷了。
吕卿侯看着这龟甲,不屑一顾道:“还大庸巫典,我看是污点还差不多,擦屁股都嫌硬。”
“大胆狂徒,你敢玷污我大庸至宝?”
空荡荡的墓室里传来了怒吼的声音,瓮声瓮气,像是发情的野猪。与此同时,铜棺的盖子吱吱作响,一股股幽蓝色的煞气从棺材缝隙逸散而出。
老吕看着那颤动的棺材盖明显有些紧张,但嘴上却依旧强硬,不屑道:“你们大庸过未免太穷了点吧,堂堂侯国,竟然竟然以一块龟甲为宝。难道我说错了吗?这玩意擦屁股就是太硬啊。”
“混账话,占天卜地,测吉问凶,皆乃巫术之功!我大庸之巫,乃江之南集大成,否则,何以助武王破纣,得以分封位列上国?你这宵小,口言啧啧,诋毁大典,必是诋毁上天,是要遭天谴的。”
老吕骂道:“张口天谴,闭口上国,我呸。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?你还在这大庸大庸的,在这片土地上,谁家翻上去三五十代人还不是个贵族了。就比如老子姓吕来说,那也是大有来头。上古部族首领神农氏炎帝,因居姜水流域,因以之为姓,称姜姓。神农的后代伯夷在大舜时因功分封吕氏部落,改姓吕氏。所以,我也是炎帝后人,不比你这湘地小国什么大庸厉害多了?我看你就是屎壳郎进粪坑戴手套,吃个屎也要装贵族。”
老吕这一通输出,把我和白薇逗得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而棺材里的家伙也彻底被激怒了,但听轰隆一声,烟雾滚滚,棺材盖砰的一声被掀翻了起来。青铜锁链哗啦啦作响,直到嘎嘣一声,锁链最终被卡扣锁死,棺材盖才悬在了半空中不动了。
我们三个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棺材里,随着一阵沙沙声和黑雾的升腾,最终一个人缓缓在棺材里坐了起来。
很难说,这是一具僵尸、行尸还是死尸,只能说,这更接近于人的模样。
但见此人肥头大耳,脖短而粗,两肩格外的宽厚,虽然居高临下,可还是能看见他那巨大的肚囊,把皮质的裙韍撑的几乎要爆了……还有他那大脸蛋子,跟成年猪的屁股一般,两侧颧骨之上的赘肉晃晃悠悠,看见他,只能想到一个词——脑满肠肥。
身旁的老吕捅了捅我,低声道:“唉,发现没?这家伙和咱们先前幻境里那个庙宇里的神像一模一样。”
“当然就是他啊。既然是他制造的幻境,自然是希望人们朝拜的就是他自己。在先秦,君权就是神权,所有的君主,为了统治,都把自己神话成某个神灵。估计这位庸昌侯是沉迷进去,不能自拔,真把自己当成神祇了。”
棺材里的家伙坐在那,胖嘟嘟的大脸微微颤抖,看不见张嘴,但声音已经传到了耳朵。
“见了我,为何不拜?”
我和老吕面面相觑,合着打了半天了,他这还把自己当奴隶主呢。
“你见了我们,怎么不拜?”
“混账,我乃牧誓八国之首,大周庸国开国之君,见了周天子,还要赐座,拜你们?”
“你才混账。我乃是乾元胡同预备团员,街委会观察组成员罗天是也。甭说你,见了居委会赵大妈我也照样稳坐如山,你算个什么?”
“礼崩乐坏,真是礼崩乐坏啊,你这凡夫俗子,竟然如此张狂。我要对你施刖刑……”
这老东西,满脑子贵族思想,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还作威作福呢。
“什么叫礼乐?君臣有道,军民同心,是为礼。百姓安居,六畜和鸣是为乐。你他妈一个杀人越货的老鬼,在这和我讲什么礼乐?我呸。”
“我乃一方诸侯,你们是我属地的臣民,奴隶,我不过每年才取区区两个奴魂,你有何理由阻拦我?况且,知道你也是巫师之后,我已经派人给了你面子,你却不知进退,还敢闯入我的冥宫。”
“放屁。还是那句话,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,你一个老鬼,秀哪门子优越感啊!老吕,甭和他废话,咱虽不是摸金校尉,可这进了墓,也只有一个目的了,升棺发财吧!”
“慢着!”这老东西看来还是心虚了,经过刚才那一番打斗,他知道了我们的实力,此刻也顾不上正襟危坐了,用商量的口气道:“寡人将我大庸国的巫典赐予你们,并承诺,以后三年取一对童男女魂奴,不再大兴。作为条件,你们把这女奴留下,保证以后不再侵扰我地下冥宫,我们就算是狠怨相抵,不再为难。”
我都听傻眼了,大喝道:“你再说一遍?你想把我媳妇留下当奴隶?”
“这女子的生辰八字,正合我今年之煞,做个使唤丫头挺好。怎么?你还不舍的?不就是个区区女人吗?三妻四妾,侍随驾女而已,和交换个猪羊有什么区别?”
“我去你大爷的。老人家早就说了,女人能顶半边天啊。何况咱这媳妇能顶大半边天啊。你真以为是奴隶社会呢啊,媳妇也给以随意送人?你这老顽固、老杂毛,老不正经,今天我要是不给你那大油馕肚子放水,我不姓罗.”
言罢,我朝老吕使了个眼色,先行一步,拔刀跃起,直逼这老东西的心窝。
沧锒!
刀尖戳身,竟然发出一声脆响,仔细一瞧才看出来,原来这老东西的皮衣里面,竟然还裹着大片的玉甲衣。
“以巫之名,行神之力!”
庸昌侯突然一张大嘴,一股子恶臭之气从其肥厚的大嘴巴子喷了出来,我虽躲闪的够快,可还是感觉被臭气附着的两腿一寒,差点直接失去知觉,从棺材上掉了下去。落地之后,就看见,双腿之上全是冰碴,小腿裸露之处,已经尽是乌青之色。
这老东西的反击这还没完,他双手振臂,对着棺材前的青铜云图一拍,霎时间地动山摇,就像是从地下召唤出了一股巨力一般,咔嚓一声,青砖地面断成了两截,正在好白薇站立的位置裂开,白薇一个脚下不稳,随着断壁残砖掉进了地堑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