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?”
听到这话,朱祁镰脸上的笑意也是愈发的浓郁,直接道:“这世上还有你于谦不敢做的事?”
朱祁镰这话说的十分古怪。
似乎是在调侃,又似乎是在说真心话。听到这话。
于谦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。
反倒是愣了片刻,随即叹了口气后便走到了朱祁镰的身前,缓缓的跪了下去。
“陛下。”
“您既然知道于谦的性子,就应该知道于谦并不喜欢参与这些事。”
“今日回去后,我想了很久。”
“如若陛下想要问在下,在下可以跟陛下说,陛下做的没错!”
“无论是废太子还是免内阁,都是为了我大明的安定。”
于谦的表情愈发的认真。他已经看出来了,朱祁镰想要治理内阁!
因为朝中一家独大而且各个官员绑在一起,这种形式太危险了!
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出事!必须要治理!
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,朱祁镰废了朱见深的话。
确实可以避免将来的一场血雨。
要是以前,于谦或许不会同意,甚至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制止朱祁镰。
但是经过这么久的接触,于谦的性子早已在不觉间被朱祁镰改变了。
这是一个源自内心思想上的转变!
“哦?”
听到于谦这话,朱祁镰不由得便笑了起来。“哈哈哈~~!”
“能让你于谦说出这种话,还真是不容易啊!”说到这。
朱祁镰话锋突然一转,脸上的表情也是立刻认真了起来,直接看着于谦道:“于谦。”
“朕记着你现在身上还没有官职吧。”“这内阁首府的位置,你要不要做做?”朱祁镰的表情尤为的认真。然。
于谦却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摇了摇头,直接道:“陛下。”
“于谦这辈子,做不了大官!”
“如若陛下想用于谦,于谦愿不要任何官职,只跟随在陛下鞍前马后!”
于谦的表情十分的认真。其实他是真的不愿意去做什么大官。
因为于谦认准了一句话,“红衣官袍乃是百姓血染。”!
并不是因为现在朝廷的复杂于谦怕了,而是他从出仕到现在就真的没想做过大官!
他,讨厌红色的官袍!听到这话。
朱祁镰第一时间并没有接话,而是深深的看了于谦几眼。
见他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后。
随即竟直接拍了拍桌子,直接朗声说了句:“进来!”
几乎瞬间。
一个拿着几张皇榜找诏令673的内管便直接走了进来。
“读吧。”
朱祁镰指了指最上方的皇榜,直接道。
而那内管也是丝毫都不犹豫直接拿起皇榜迅速的赌了起来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,诏曰。”
“封。”
“于谦为御前御史。”
“钦此!”
读完。
内官便直接走到了于谦的身前,将手中的皇榜递到了他的身前。
“于大人,接旨吧。”
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于谦整个人都呆在了地
上,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去接旨。
“陛下?....”
于谦的声音有些颤抖。他有些不明白朱祁镰的意思了。
这个时候给自己官位,陛下这是想让自己也掺和进这如今混乱的朝堂吗?
“接着吧。”
朱祁镰平静的看着于谦,直接缓缓道:“阉党被朕废了。”
“什么掌印太监,什么秉笔太监,以后也都不会在有了。”
“另外。”
“这御史一职,刚好可以跟随在朕身旁,也随了你的意思。”
朱祁镰的语气极轻。然。
这一番话在于谦听起来却宛如震雷一般,直接让他身体一颤。
朱祁镰的意思他明白了!
这一职位,不属内阁,也不属其他。
就犹如锦衣卫一般,进朝堂而不熟于个党,唯属皇帝!
想着这些。
于谦颤抖着伸出了手直接接起了皇榜。
“臣…接旨!”
夜,异常的寂静。
这一夜。
不少人都被朱祁镰依次喊了过来。当然,这些几乎都是朱祁镰目前的心腹。
先是李默,后是于谦,再后来就是石亨与苏晨沈飞这些个跟随朱祁镰远征漠北的将领。
而今晚最关键的事除了废太子与敕封于谦之外。。
便是成立尚武阁!何为尚武阁?
就是一个由朝中武将形成的势力!
并且,尚武阁首府的阶级与内阁首府相同。
而这尚武阁的第一任首府,就是石亨!但是有一点。
朱祁镰只是给了他们官衔,但是却将他们手中的军权全都收了上来。
并且。
朱祁已经下达了全国调令。
全国各地,选拔武将!
朱祁镰身为皇帝,那就必须要有着自己的班底。现在的班底,太少了。
从将整个草原纳入大明版图开始,朱祁镰的计划就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改变历史了。
而且最关键的是三桅帆船的设计图。这三桅帆船对于朱祁镰现在来说就是一个宝库!
因为在这个时候,大明的国力也好,火器也罢都有着绝对的优势。
而且朱祁镰还升级了火铳与火炮。
只要将三桅帆船建造出来,那么凭借着三桅帆船可以航行全世界的能力上、
朱祁镰将来的发展方向就会有很多很多。
当然。
这一切的前提是朱祁镰能稳住朝纲的情况下!其实有一句话说的不错。
有时候共患难容易,但是同富贵就难了!大明国难以过。
朝廷中各个党派之间的问题就已经显现出来了。
朱祁镰虽然可以用雷霆手段灭之,但这样的代价是弊大于利的!
因为大明现在的朝纲已经是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了。
朱祁镰身为皇帝。对于此事得治,而不是灭!...
夜,异常的安静。
阵阵的寒风不断的吹过。
整个紫禁城,表面虽然平静,但实则暗波汹涌。随着众人离去,朱祁镰也是走出了御书房。
看着北地这漫天的繁星,虽然夜色已晚但朱祁镰竟然没有感觉到疲惫。
在原地看了良久之后想了想还是再次的来到了太庙。
太庙,仍旧亮着烛火。
朱祁镰孤身一人走进太庙,直接拿起几只香烛点燃了起来,并——给几人点燃。
太祖…朱元璋.太宗.朱棣.仁宗.朱高炽..宣德..朱瞻基..英宗..朱祁镇..
看着这一个个的牌位,朱祁镰在朱祁镇的牌位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点燃了香烛。
“唉~!”
“你说说咱们老朱家的皇帝多难当?”
看着这一个个的灵牌,朱祁镰不由得又看是吐槽了起来。
“朝堂一团乱不说。”
“处理起来也这么费劲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当年始皇帝的手段确实刚了一点,但毕竟也有些效果。”
“现在呢,我就算想直接用铁手段治理朝纲,也不行啊!”
“太爷爷啊。”
“您当年靖难留下来的班子现在全没了。”
“文人当朝,各地文人昌盛。”
“如若直接把这些固执的老家伙灭了,恐怕各地也会有动乱升起。”
“以至于我不得不耍点心机。”
说到这。
朱祁镰直接走到了朱祁镇的灵位旁,想了想还是直接道:“大哥啊。”
“你死就死了,也别怪我这个弟弟了。”
“见深必须得处理掉。”
“也不是心狠。”
“甭管见深现在年纪多大,将来毕竟还会长大的。”
“我就算把朝政抓的在怎么紧,可还是会有漏洞。”
“当皇帝嘛不能心软。”
说到这。
朱祁镰不由得又是叹了口气。
看着眼前的一个又一个的灵位,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。
夜,异常的宁静。翌日。清晨时分。
群臣再次聚在大殿之中。
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异常的坚定。因为。
陈循竟然来了!按理说。
他被朱祁镰罢免了官职,不应该也没有资格在上朝。
最关键的是,陈循甚至都没有穿官服!
就一身素袍加上他那疲惫躬着腰的身体,竟然没有一个甲士拦着!
陈循,内阁首府!
这种影响力并不是一时间能够衰退的。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一次他还被百官所拥戴。
那些个甲士就算想拦,在没有朱祁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!
昨夜。
随着朱祁镰废太子的诏令从御书房传出。消息也早已在京都不胫而走。陈循就是因为这事来的!甚至他已经说过!
哪怕今日朱祁镰就算处死他,他也必须要拦住朱祁镰!
站在最前方。
于谦转过了头,看了看一身素袍的陈循,看了看他那坚定地眼神,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道:“.陈大人。”
“何必呢?”
“这趟水你可以不淌的。”于谦的表擒故十分的无奈。其实废太子这一条,已经是必然的了。
朱祁镰这一次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整顿朝纲。
甚至于谦都觉着。
朱祁镰在这种时候罢免陈循,一是为了灭一灭内阁的锐气,二就是在护全他。
毕竟这一场估计还是会流很多血!但他不明白陈循为什么非要往进冲。
以陈循当官这么多年看起来,他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朱祁镰的想法。
“于大人不用管我。”
陈循的表情丝毫不变,连犹豫都不犹豫的直接道:“于国于礼,陈某不得不来!”
他的语气异常的坚定甚至说话间都没看于谦—眼!
见到这幕。
于谦深深的叹了口气,想了一下还是说道:“大势以定,尔等不可阻也。”
还能说些什么。于谦与陈循接触这么多年了。
他知道陈循是一个很固执的人,这种固执是大多数文人墨客都有的固执。
有些人或许可以放弃,但有些人哪怕是死也不会放弃。
也许陈循就是这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