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他在朱祁镰身旁安逸舒适,但他深知家中家眷和几世为农、无文化底蕴的生活现实意味着什么。
如果能加入锦衣卫,或许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!
朱祁镰无奈地叹了口气,旋即坚定地说道:“随你吧。”
“吾赐予你一个决定,吴勇。”
他给出了自己的选择权。
“如果你有意加入锦衣卫,我可以为你安排入内,但官位之事则要看你自身的努力。”
“我不会预先给予你职位,你的未来成就全看你个人能力如何。”
“此外,我还有一个方案。”
“你也明白大明现下的局势,明日我将创立一个新的部门,”
“我想把这项职责交给你。”
“但必须清楚,这个部门险象环生,可以说是步步惊心!”
朱祁镰面色如常,冷静不言。
尽管吴勇多年辅佐,但他并不能仅凭此就接手整个锦衣卫,因为吴勇忠诚是有的,但才干稍显不足。
不过,这新的部门倒是一个让吴勇发挥的良机。
他是否接手,全看他自己的决断!
听见这句话后,吴勇眼神微怔,紧锁朱祁镰,谨慎问道:“这个新的部门可以一直侍奉殿下吗?”
他虽勇猛,却不惧死,但更为惧怕失去了靠近朱祁镰的机会。
先前由于朱祁镰未有实权,他的确有过意,但却苦于机会不多。
当时能在朱祁镰身边已是满足。
但现在不同了,
朱祁镰镇已开始临朝执政,如果不提升自我,恐再无存在的必要。
吴勇的考虑,看似洒脱,实则深沉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
“对这个部门我朕有着重要的规划和期许!”
朱祁镰果断颔首,毫不犹豫。
然而话音刚落,
吴勇几乎连一丝迟疑也没有,用力跪地向朱祁镰镇磕了一个响头,喉咙略显沙哑地高喊:“臣愿终生追随殿下面前!生死不渝!”
与此同时,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骑骏马急速疾驰至京都德胜门前。
到达城门前,他高举手中紧急情报,喊声激切:“十万火急的战报,快开城门!”
石亨此刻全身浴血,若非坚定信念支持,很可能早已昏迷。守卫部队的士兵们看到此景,立即将城门敞开,而石亨手中那份紧急战况报告也随之火速递交至宫殿内。
“土木堡失守,三大营几近全灭,圣上被虏!”
“宦官王振在怒不可遏中被大将樊忠用双锤当场击毙!”
“这位曾辅佐大明四朝的重要守护将军,亦为了捍卫英宗拼死战斗至死!”
“瓦刺领袖也先亲率二十余万兵马,直逼关内而来!”
虽报告详实叙述了整个战况,关键点无非这几项。报告抵达宫中,整座都城为之震撼,人心浮动。
于谦带领着陈寻、王直等人深夜拜访齐王府,将正在昏昏欲睡的朱祁镰惊醒。
在皇宫内,官员们甚至来不及穿齐官服,大批涌入乾清宫。
“请见太后!求见!”
门外求见的声音不绝于耳,却只换来一个女子凄厉哭泣回应,哭声响彻通宵。
午夜更深,
在宦官的退避下,
众大臣先后离开乾清宫。
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严峻,回家的路上,一部分立即安排家仆整备行装,其他虽未动作,心中却是焦灼难眠,只能枯坐在书房里,望着油灯微光,不断摇头叹惋。
皇宫,身着丧服的朱祁钰径直来到太庙,紧接着是一片哀号痛哭,悲凄之声让听着皆能泪目。
宫中宫卫在午夜似乎收到了秘令,迅速集结守护整个皇宫区域。
皇宫内的锦衣卫,身穿密探服饰,悄然隐退于京都角落,似接到了某个使命指令。
风暴已悄然临近,大明朝的百姓无处逃避,众人皆知,一旦各地消息传出,明日必成倾覆之危!
届时,大明将迎来空前未有的困境!
这是一个无眠之夜......
......
齐王府书房中。
睡意朦胧的朱祁镰步入房中,一看几位大臣紧张的神色,立刻猜到了原委。
“战报送到?”
他叹息着,毫不迟疑地坐上主位。
“是的。”
于谦沉着嗓子应答,眼中尽是沉重。
“情况比预料的还要严重。”
“樊将军已经战死疆场。”
“边关的部落因此脱离我朝掌控,与也先结盟。”
“也先带着近二十万军队正向内地挺进。按照判断,他首先要攻打的目标必是我大明首都!”
说着,于谦将沾满鲜血的战报递给朱祁镰。
朱祁镰接过战报,看了一眼其上的污渍,却并没有马上打开,显然内心已经接受严峻的事实。
第二天,凌晨时分。
乾清宫门口,内宫重地的钦天门庄重宏伟,代表着天子在此接受政事。其雄浑的姿态昭示着此处威严不容侵犯。
群臣如同经过某种默契,一个个按部就班聚在这里,神情皆严峻无比,仿佛一夜未眠的疲态显露无遗。皇帝身陷囹圄,龙廷无人主持,他们无从踏上大殿,进行早朝议政。
面对这棘手的局面,他们的心情与眼神如同被血染过,透出无法言喻的忧虑和决心。而这一切,只能默默承受,直到天明之时,才见朱祁镰的旨意和对策。
这便是规矩!
在宽敞宏伟的乾清门外,一群身着朱红锦袍、青蓝绣袍的官员们按照序列站立。
随着人群逐渐增加,各种议论随之纷起。
“陛下落于虏手,瓦剌进关,我等如何对抗?依我看我们还不如将国都迁回南京为上策!”
“言之有理!仁宗早有迁都南京的心愿,只是未能实行。如今正是时机,或许是天命所归!”
“迁都南京?难道你们忘记前朝先例吗?我大明怎可重蹈南宋覆辙?”
“不然,那该如何解决?连陛下亦沦为人质,三军无一胜绩!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大明衰败直至灭族?”
...
众人对这事儿讨论不停。
自然,支持向南迁移的意见更为广泛。
时间悄悄流逝,这些争论者仿佛不知疲倦,有人已经满脸怒容,甚至口出不逊,丧失了书卷气息的仪态。
接着,突然间,
一个身着火红蟒袍的身影缓缓出现,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!
那是齐王朱祁镰!
此刻,朱祁镰的打扮已换然一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