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泞保持着冷静。
真的不需要动怒。
她现在要做的就是,如何自保。
她没有回答萧谨行,她直言问道,“为什么一定要动白家?他们真的已经威慑到你的权利了吗?!白墨婉到底做了什么,让你会有了动她的心思?!如果你真的想要和白墨婉重归于好,让白墨婉死心塌地的对你,我可以帮你,我可以让白墨婉能够有身孕的能力!”
如果只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导致他们两个人感情破灭,毕竟,她确实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,去相信他们的感情说不在就不在了,唯有孩子,要能够用他们的孩子去换回她的自由,她也可以忍耐着对白墨婉的讨厌,再次救她一次!
“不是。”萧谨行否认,“和有没有身孕能力没有半点关系。只是因为,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安泞真的很想转身就走。
萧谨行可以磨灭她所有的耐心。
她真的很想告诉萧谨行,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“白墨婉不会忍你,也不会忍了呦呦和鹿鸣,除去白家,才是保你们周全的唯一方式。”
“不。”安泞直接否定了萧谨行的观点,“你如果不强迫我留下,不强迫鹿鸣和呦呦留下,我们对白墨婉没有任何威胁,甚至你和白墨婉之间有了孩子,你们感情更好,白墨婉更没有心思在我的身上,白墨婉从来都不蠢,在她能够保证利益的情况下,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给自己添了麻烦。”
萧谨行喉结滚动。
安泞太聪明了,他什么都骗不过她。
“因为我爱你,所以我不会在违背自己的感情去对待任何一个女人,不会和她谈感情,更不会和她生孩子。”萧谨行承认。
“你觉得我应该感动吗?”安泞问他。
萧谨行抿唇,“你不需要感动。”
“为什么要感动?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感情!你刚刚说让我试着爱你,萧谨行,我现在明白的回答你,明白的再给你说一次,再给你说一百次!我不爱你,一点都不爱,死都不会爱!”安泞斩钉截铁,字字诛心!
死都不会爱。
萧谨行沉默了。
果然。
他说什么做什么,她都是不会信的。
曾经伤害了,就是伤害了。
没有什么,破镜重圆,没什么,冰释前嫌!
安泞毫不在意萧谨行的情绪,他再次补充道,“而你却因为你所谓的爱,所谓的自私,去这么伤害两个女人。讲真,白墨婉确实让人讨厌,我也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好感,但突然觉得,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,她也不过和我一样,一直在被你利用,一直在因为你的情感变动,不停在受伤!”
对。
他才是那个,最十恶不赦的人。
打着爱的名号,做着最恶心的事情。
“对不起。”萧谨行道歉。
除了道歉,仿若什么都做不了。
对安泞,真的很痛很无力。
“对不起?”安泞看着他,紧紧地看着萧谨行,“还是不打算改变决定是吗?”
“嗯。”萧谨行点头。
哪怕知道。
她会更恨他。
也无法接受,“老死不相往来”!
这六个字。
真的会让他,痛不欲生。
“既然如此,那臣妾无话可说。”安泞累了。
真的是乏累了。
萧谨行只会为了他自己。
她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她说,“臣妾还要去给宋砚青处理脸上的疤痕,还请皇上放开臣妾的手。”
萧谨行缓缓,放开了安泞。
“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,臣妾先行告退。”
安泞转身离开。
离开那一刻,眼眸一冷。
萧谨行不让她走,但她有腿可以自己走!
不是要动白家吗?!
她不相信萧谨行会为了她,为了他所谓的爱她,可以真的抛下自己的政权!
……
五日后。
皇后册封大典。
前三日,萧谨行为安泞大赦了天下。
前一日,官员告祭天、地、太庙后殿,萧谨行亲自到奉天殿行礼,告以册立事。
今日,天刚亮。
潇湘殿,满屋的宫人。
安泞被伺候打扮,髻间的金步摇细细碎碎的响着,身上百年朝凤朝服上三千多颗珍珠,翱翔着九只凤凰栩栩如生。
登上后位,成为天下二主,这是后宫之中,多少女子的梦想?
然而安泞绝美倾城的容颜上,却没有半点喜色,甚至冷漠到了极致。
连带着宫中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,诚惶诚恐。
届时。
叶正德担任册后正史,他举着代表皇权圣意的金节,携带礼部官员和仪仗队出发,龙亭内抬着金册和金宝,送至景祥门,由内监送入潇湘殿。
潇湘殿正堂已陈设案几,内监将金节放置正中间,安泞走到拜位跪叩,由谢若瞳担任女官,宣读册文宝文,并跪地将金册金宝授予安泞。
谢若瞳眼眶不由得,有些红润。
此时萧和臻也已来到宫中,那日吴叙凡回来说叶栖迟还活着的时候,她就按耐不住到了潇湘殿,然后和安泞相认,今日一早便赶到潇湘殿,陪安泞随驾,看到此刻安泞跪在地上行三叩三拜礼,也是眼泪盈眶。
这么多年,她皇兄总算把叶栖迟等了回来。
她皇兄再也不用,孤独一人了。
有情人也终成眷属!
册封结束后,安泞去太和殿接受群臣参拜。
吉时到。
赞鸣辫,击钟鼓、奏大乐。
正堂上,百官分于两侧站立,中间铺上地毯,尽头大殿上,萧谨行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。
一身龙袍,睥睨天下,俯视众生。
安泞穿着皇后礼服,每行走一步便是凤仪万千,风华绝代。
她走上台阶,一步步走向萧谨行,停在了他的面前。
那日之后,他们便再没有见过彼此。
今日再见,便是不得不见。
两人对视之后。
安泞看到了萧谨行嘴角的笑。
萧谨行看到了,安泞眼里的冷。
他们面朝文武百官。
百官行叩拜礼。
古幸川也在百官之中。
亦是百官之首。
他跪在殿堂下,看着安泞。
看着她穿着皇后礼服,母仪天下。
那一瞬,安泞也看向了古幸川。
彼此短暂的对视。
古幸川随所有群官一起,叩拜。
终究。
她是君,他是臣。
君臣只有生死与共,不能携手相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