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娘说，要听师尊的话。
师尊要我保护小师妹，我便点头答应。
就像今日与魔教一战。
魔头一掌劈向小师妹时，大家纷纷避退。
我却迎着掌风，挡在她面前。
那一瞬间，我想过自己会死。
可我只是宗门里最不受宠的女弟子，原本就是个女炮灰，就算死了，也无关紧要。
但如果小师妹受伤，师尊一定会特别伤心。
我不想让师尊伤心。
03
“列阵，回去救小山，灵儿几个留在原地。”
师尊沉声吩咐，手里的玄铁剑已经出鞘。
灵儿挣扎起身，眼眶泛红。
“我也去，我要去救师姐。”
师尊难得对灵儿黑脸：“不要捣乱，你受伤了就好好待在原地。”
他的语气重了一些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我向来察言观色，知道师尊真的生气了。
可灵儿倔强地拉住师尊的衣角，哭着不撒手。
银色的长袍沾上了她的鼻涕和泪水，乱糟糟的不成样子。
我有些着急。
这件衣服是我熬了好多个通宵，精心裁剪，趁着师尊生辰送给他的。
也是师尊最喜欢的。
师尊穿上的时候，如同仙家神人，气度非凡。
我每次都要用皂水小心清洗，选择阳光不强的午后晾晒，再用竹叶熏香，铁壶熨烫，才帮师尊收起来。
我伸手想拉开灵儿，魂魄却穿过了她的臂弯。
哦，差点忘记，我已经死了。
我想说师尊别去了，反正我已经死了，假如魔头还没有离开，回去会很危险。
可我没法开口了。
师尊终是不忍心责备，带着灵儿一起穿过法阵。
04
焦黑的土地，一片肃杀之气，反派不见踪影。
众人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紧张与恐惧。
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竹子的清香，吸引了师尊的注意。
他和大师兄几乎同时跃至一棵残树旁。
一声惊天地、泣鬼神的嚎叫响彻树林。
大师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，撕心裂肺地开始哭喊我的名字。
师尊的脸色立时煞白，身形摇摇欲坠。
他以剑拄地为拐，才堪堪支撑。
师尊万分悲痛地紧闭双目，喉头滚动了半晌，才沙哑着吐出几个浊字。
“小山···”
我也好奇凑过去，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尸体。
恐惧在心底蔓延，吓得抖如筛糠。
我的脑袋七窍流血，两只眼球像是死不瞑目般瞪得圆鼓鼓的，恐怖至极。
我的身体被折成了奇异姿势，滑稽而诡异。
唯独揣进怀里的一只手臂，像是紧紧攥着什么，已经僵硬。
我退后了几步，不敢再看。
就算是死了，我也是只胆小鬼啊。
灵儿狠命捶打着大师兄，愤怒地质问，为什么留武力值最弱的我断后。
大师兄无力辩驳，眼神空洞，不停喃喃自语。
“我让她管后勤的，战斗时我从来没有让她上场。”
“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，她总是这样自作主张···”
师尊缓缓跪地，将我打横抱起。
我的心脏剧烈跳动，惶惶不安。
这样的待遇，向来是女主小师妹的专属。
小时候，师妹生病，师尊这样抱着她去找大夫。
大一点，师尊教她功法，师妹总是累的直接睡倒，师尊就背她回去。
这次师妹受伤遇袭，师尊也是第一时间将人抱走。
师尊有时候会带着宠溺教训她：“灵儿什么时候能像小山一样懂事。”
师妹当然不会跟我一样，她其实是这本书里的女主。
而女主，都是有优待的。
05
我的身体窝在师尊怀里，脑袋向后耷拉，折成了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