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牢。
武量来到了关押教会的成员囚笼位置，面见了那么几位想要投诚的教会成员。
一女五男。
“就是你们想要投诚？”
武量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。
“是的。”
那名带着刑具的女子率先站了出来，自我介绍道：
“我叫卡薇娅。”
“是当年教会送到帝都的传教士。”
“但当年来到帝都之后，我们才发现，我们只不过是教会派来的牺牲品。”
“这一次正巧遇见了截教清理四大家族和颅骨教会，我们自知逃脱不掉，于是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投诚了。”
武量眯着眼：
“牺牲品？”
“教会在帝都投入了这么多的精力，可不像是什么牺牲品。”
卡薇娅摊开手，非常真诚地说道：
“那些东西，和我们没有太多关系。”
“我们早就被教会遗弃了。”
武量抿了抿嘴，眸光深处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：
“所以，一群早就已经被教会遗弃的人，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？”
“截教从来都不缺人，多你们几个，少你们几个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听到武量这样说，卡薇娅反而更加轻松了。
利用价值。
这四个字，已经表明了武量的价值观。
他是一个比较看重利益的人。
至少卡薇娅如此认为。
其它几人也显然精通窥人心智的本领，擅长通过一些话术之中的小细节去捕捉对方的想法、性格……乃至人性。
卡薇娅对着武量说道：
“的确，从身份上来讲，我们的确不如那些位高权重的人。”
“但因为我们是最早一批进入帝都的存在，所以我们的手中掌握着很多和身份不匹配的秘辛。”
“相信这些秘密，你们教主一定感兴趣！”
“而您作为发现教会秘辛的人，相信一定可以水涨船高……”
卡薇娅开始给武量画大饼。
后者抬起头，认真思索了几秒钟，才说道：
“水涨船高？”
卡薇娅急忙点头道：
“啊对对对！”
“水涨船高！”
武量盯着卡薇娅的眼睛：
“我再涨就要篡位了。”
“你他妈是想让我死啊！”
“把这几个人拉下去，先打残。”
他话音落下，卡薇娅几人直接就傻了。
眼看着即将被几名死士拖走，卡薇娅身后有一名传教士大声叫道：
“稍等一下！”
“大人……我们不是那个意思！”
“您千万别误会！”
“卡薇娅她不会说话，您千万别往心里去！”
武量根本没有搭理他们，这几人大叫着被拖走了。
他们被带走之后，有一名死士来到了武量身旁低声道：
“武总管，真的不……”
她话未讲完，武量便盯住了她：
“收好处了？”
死士摇头。
“没。”
武量扫视了一旁的死士一眼，朝着外面走去：
“没收好处就不要多嘴。”
“死士不用说太多的话。”
他走后，那名死士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。
他们这些人都是曾经追随过武量的死士，虽然没有名字，但是武量都记得他们。
她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，她才没有死。
否则，刚才那多嘴的一句，将会成为她此生说过的最后一句话。
被带到刑场的那几人，在经历了一番疯狂毒打后，半死不活的他们被关进了新的囚笼中。
这些人体肤皲裂，没有一块完好，身上带着刑具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鲜红的血肉和碎骨。
不过好在武量留了他们一条狗命。
他们并没有死。
躺在了自己的囚笼之中，这几人好容易才终于缓过了气，眼光到处瞄着，卡薇娅艰难爬到了囚笼边，对着那名看守的死士虚弱道:
“可以给我一些水喝吗？”
那名死士沉默了片刻，摇摇头。
卡薇娅见他沉默，又开口道：
“求你了，我嘴特别干。”
“只要一杯水就行。”
聊天，从卖惨开始。
她神色凄楚可怜，娓娓动人。
即便是因为刑具的改造，让她身上的某些地方颇为狰狞，也不得不说这是一名足够美艳的女子。
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，让死士心软了。
他看着卡薇娅那凄惨的模样许久，叹了口气。
然后……他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。
一泡热尿，直接浇在了卡薇娅的脸上。
后者惊了。
附近所有教会的人都惊了。
这……是人能干出来的事？
截教都是些什么人啊？
“真不该心软给你喝水，回头总管不会直接给我噶了吧……”
那名死士尿完了之后还哆嗦了一下，自言自语。
这一泡尿，直接浇断了卡薇娅后面想说的所有的话。
她浑身湿漉漉的，愣在原地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无论是作为一个颅骨教会最擅长蛊惑人心的传教士，还是一名有过正常生活的女人，卡薇娅都坚持一个观点——那就是人只能跟人进行交流。
这名死士表现出来的行为，让卡薇娅很难将他跟‘人’这个物种联系到一起。
沉默了许久之后，卡薇娅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，想要继续跟那名死士拉扯。
但很快，她便发现这些死士全部都跟木头一样，无论她说什么，他们都不会回应。
这种诡异的情况，使得卡薇娅陷入了长时间的自我怀疑中。
她不怕跟人拉扯。
传教士最擅长的事，就是拉扯和辩驳。
他们通过这种方法给人洗脑。
可囚笼外的那些死士，压根儿就没打算跟他们拉扯。
无论他们怎么说，那些人就是跟石头一样，完全没有任何回应。
着急的不仅仅是卡薇娅，还有那些被卡薇娅说服的传教士们。
此时此刻，他们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。
尤其是那个调酒师。
他肠子都要悔青了。
明明自己可以提前跑路的，就算跑不掉，那也是自己技不如人。
哪像现在，非但自己落入了敌人的手中，成为了待宰的羊羔，还将许多同伴一同送入了虎口。
此时此刻，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傻逼。
明明自己都觉得之前有问题了，却还是听信了卡薇娅的话，导致现在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。
不过也并没有太长的时间留给他们后悔。
因为他们很快便作为囚徒的身份献给了赵一。
这些教会成员，赵一并没有杀死，而是统统解剖。
本来之前应该解剖燋。
对方的身份十分不同寻常，解剖燋的话，可以获得许多的教会内部信息，甚至是天海关的情况。
但那一仗，赵一还无法完全掌控身体之中的力量。
他刚刚突破不久，对于论语之中的大日之力运用并不熟练，所以直接给燋烤化了。
而面对黒刑之女二人的战斗因为太过于危险，赵一不得不尽快结束。
这直接导致赵一浪费了三个上好的信息源。
这三人在教会里的身份必然不同寻常，所掌握的信息也绝非其他普通的教会成员可以相比。
但赵一仍然不想浪费这些活脱脱的信息源。
于是这些后悔的人，很快便被压上了赵一的解剖台。
望着自己头顶上落下的明晃晃的刀，卡薇娅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——
我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？
将教会的这些成员全部解剖过后，赵一脑海之中立刻浮现了不少有关于教会的信息，并渐渐合并成为了一个雏形。
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问题，教会的传教士主要的目的在于传播混乱和焦虑，而不是让所有的人都进入颅骨教会。
事实上，他们对于进入颅骨教会内部人员的挑选极为严苛。
一般人受到了严重的洗脑后，加入颅骨教会，只会被套上最低等的刑具，成为那里作为苦工的耗材与奴隶。
对教会有一定贡献或是本身具有相当潜力的人，在加入教会之后，可以获得更高级别的刑具加持，但本质上还是奴隶。
当然，他们作为传教士，会给这些加入教会的潜在人员不断进行洗脑，让他们相信教会是如何恐怖的庞然大物，宁可在教会之中做牛做马，也比在其他地方当精英人士更加尊贵。
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。
这样的思想一旦成为了潮流之后，就会变得宛如病毒一般，感染大批愚民。
越来越多的人信奉教会，渐渐就会成为思想上的禁锢。
之后不管教会到底如何，他们都会觉得那里是一方圣土。
趋之如骛。
“传播混乱……”
“这对教会有什么好处？”
赵一挑眉。
处理了这些人后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。
通过那口枯井，进入了无间。
古战场虽然他暂时进不去，但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探索。
如今，他的论语和逍遥游都到了瓶颈，想要硬突破并非易事。
不如趁这个机会在无间之中探索一下，或许能发现一些契机。
所有的不可知之地，都遗留着巨量的宝藏，甚至和上个纪元有关。
若是能够追溯到一些传承，或可对于境界的精进有所帮助。
赵一回到了原来靠近天堑的村落中，再一次找到了那名老者。
老者再一次见到赵一后，颇为惊讶，他先前瞧见了赵一去往了古战场，以为赵一不听劝告涉足于那里。
“老夫以为你已经……”
赵一道：
“我承认自己胆大包天，但也绝非固执己见。”
“我去过天堑边缘，在那里曾见到过古战场。”
“里面甚至有泄露出后神境界的诡谲。”
老人点头：
“的确如此。”
“其实村里这么多年，有一些人去到那头，想要前往古战场内，碰碰运气，能够突破自己的实力，再进一步。”
“但他们大部分人都在面对古战场泄露的一些恐怖气息时，选择了回避。”
赵一并未觉得这是什么懦夫的抉择，反而称赞道：
“聪明的决定。”
老人微微一笑：
“说来倒是有些丢人，老夫当初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。”
赵一向老人请教道：
“前辈能否推荐一些无间的好去处？”
老人听赵一这么说，讶异道：
“你要去历练？”
赵一：
“碰碰运气罢了。”
“顺便观光旅游，我在我那巴掌大块地实在厌烦了。”
“每天睁开眼就是那些批人，毁灭吧。”
老人失笑：
“头一次听见不喜欢熟人的。”
“你跟他们有仇？”
赵一坦率道：
“不过是小恩怨罢了……”
老人闻言，嗨了一声：
“既然是小恩怨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便被赵一打断了：
“我是不会放过他们全家的。”
“一定得找个机会让他们下去拍一张全家福。”
老人：
“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你们年轻人的事情，老朽就不过多操心了。”
“至于你想要寻觅一些好去处……就不怕老朽坑你？”
赵一笑眯眯地看向老人：
“前辈，咱们有仇吗？”
老人摇头：
“没仇。”
赵一：
“既然现在没仇，那最好以后也别有……毕竟，您也看清楚了，我这人记仇。”
“可能只是一件小事，我会记一辈子。”
“您求个清净，我求个机缘。”
“咱们互相不叨扰得罪谁。”
老人叹了口气：
“若是再早百十年，老朽必然不会接受你这样的说辞。”
“但我年纪大了，不争这意气，就求个清净。”
“你想寻找机缘，老朽送你三个去处。”
“第一是去无间外围寻找阴间十殿，它们出现于无间外围的几率极小，但偶尔也会出现。”
“阴间十殿是无间内最神秘强大的势力，里面可能会有外界无法想象的大机缘，但同样危险无比。”
“第二是去南部的沙神遗址上寻找颅骨教会的遗址……很早以前，颅骨教会进入无间时，曾在那里建立过基地，后来因为发生了可怕的暴乱，导致基地荒废，直至如今，那里的东西仍然没有离开。”
“第三是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赵一已经转身离开。
“我还没说完呢！你去哪儿？”
“沙神遗址。”
赵一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颅骨教会。
这四个字已经足够了。
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暂且搁置。
教会的恩怨优先。
“没想到连无间都能侵入教会的势力……他们究竟要做什么？”
赵一心头揣测着。
当初在无间的时候，他就已经知道了颅骨教会有势力在这里繁衍扎根。
现在，这个疑惑可以得到解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