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无疾这一问，甚是突兀。
石枫老老实实回答，“在下听说过。五行珠乃女娲娘娘当年为了补天，采金木水火土五种本源之气，炼造出来的五颗灵珠。
女娲娘娘返回仙界后，将这五个珠子留在人间，此物后来被尊为十大神器之一。”
夜无疾点点头，“石道友不愧是炼器大师，对这些宝物如数家珍。那你可知道五行珠现在何处？”
“五行灵珠之中，明确知道下落的，只有两颗：木灵珠在蛮荒大陆的木族手里，火灵珠则供奉于梵天大陆火云山魔族圣殿。
其他三颗都不知所踪，不过，一直有传说，水灵珠在我们秦中大陆，祖庭山女娲台的下面...”
“这可不是捕风捉影的传说，”夜无疾淡淡道，“而是千真万确之事！
水灵珠一直藏在祖庭山地底深处，由于它的存在，祖庭山终年雪山覆盖，水寒之气甲于天下。而秦中大陆的大川大河，也多发轫于此。
女娲台下面，负责看守水灵珠的乃是圣兽麒麟。
石道友，你肯定知道万年前的三族大战，但不知你是否听说过，在两万年前，秦中大陆和北寒大陆之间还爆发过妖族大战...”
玄龟骨里，龙二问道，“老狐狸，还有这事吗？”
白狐点点头，“没错，两个大陆的妖族之所以爆发争斗，缘由就是水灵珠。
我们北寒大陆冰雪覆盖，水属性的妖兽极多，自然觊觎水灵珠了！”
夜无疾还在继续说道，“...那场妖族大战，越打越激烈，到最后，十几只真灵都参与进来。
女娲台那只水麒麟抵挡不住，被打成重伤，靠启动仙人封印才逃了一命，而那颗水灵珠更惨，直接被击碎了。”
石枫惊呆了，“什么，水灵珠被打碎了？”
夜无疾反问道，“有什么奇怪吗？要知道出手的乃是十几只真灵，真灵的实力堪比人族合体修士，乃世间最顶尖的存在。
他们每一位都有移山填海之力，一起合力，水灵珠如何承受得住！不过，水灵珠虽被打碎，却并未毁掉。”
石枫没听明白，“夜神医，此话何解？”
夜无疾随手拿过一个茶杯，给石枫斟满，“...水无常形，五行灵珠之中，水灵珠永远不可能被毁灭。它被打碎了，只不过化为许多小的水灵珠而已。
当年除了妖族，人族魔族也纷纷加入，疯狂争夺被打碎的水灵珠。
几番厮杀，最大的那枚水灵珠，依然被水麒麟夺走，继续藏在女娲台下面。
另外两块比较大的残片，当时被魔族和人族夺走。
不过，这两颗珠子在两万年间数易其主，如今分别为水精城和天山剑派所有。
至于其它更小的碎片，则散落天下，不知所踪了。
实话实说，水精城和天山剑派能有今日的成就，其根本就在于这两枚水灵珠碎片。”
“原来如此！”石枫恍然，又继续问道，“水麒麟既然知道水灵珠的残片在水精城和天山剑派，为何不去夺回来？”
夜无疾摇了摇头，“水麒麟当年受伤过重，现在依然还在沉睡，哪有力气去夺回水灵珠呀。
再说，他受命驻守祖庭山，也根本无法离开女娲台。
说到使用水灵珠，天山剑派就不如水精城了，虽然天山派将水灵珠残片视为镇派之宝，但只是用它吸纳周围精纯的灵力，供门人弟子修炼。
而水精城则不然，她们历代城主是直接将水灵珠融合于自身。
每一任城主在坐化之前，就要将水灵珠从体内取出来，传给继任城主。”
石枫喃喃道，“怪不得水精城历代城主都是秦中大陆的绝顶高手。”
夜无疾点点头，“那是当然，任何一个人，能融入五行灵珠，都是夺天地造化的奇遇！
如今的水精城主青奴仙子号称秦中第一高手，根源也在于水灵珠残片。”
石枫试探问道，“夜神医，多谢你告知我这些掌故。不过，你说的这些和冰儿的病有什么关系？”
夜无疾放下茶杯，一字一顿道，“因为秦姑娘体内就有水灵珠残片。”
“什么？”
石枫震惊当场，好半天才道，“难道说，当年水灵珠碎裂的无数残片，其中一枚被冰儿得到了？不对，她若有如此机缘，应该会告诉我呀。”
“不是！”夜无疾摇了摇头，“秦姑娘不是后天得到的水灵珠，而是先天。具体而言，是她母亲怀她的时候，因各种原因，得到水灵珠残片...”
玄龟骨里，龙二“哇”了一声，“原来秦妹妹居然是水灵珠转世，石老三捡到宝了。
不过石老三是火功体，秦妹妹是水功体，俗话说水火不相容，这两口子要是成了亲，岂不是天天要打架？”
夜无疾接着说道，“...然后通过胎盘，水灵珠就渐渐融入到秦姑娘身上。”
石枫摸了摸脑袋，“冰儿拜入山门时，灵根检测为九灵冰体，还曾轰动一时，原来是水灵珠的功劳，那为何当时没能发现呢？”
夜无疾微微一笑，“这便是水灵珠的第二个特性，能溶于任何液体，包括人体的血液，羊水等等。
一旦融合，便无法察觉，漫说区区灵根盘，便是炼虚老祖亲自出手，也测不出来！
说实话，当年我曾替秦姑娘看过一次病，那次我都没有发觉。
直到这次，秦姑娘在陆秀宫待了十来天，我反复检测，终于可以确认，她金丹里包含的正是水灵珠残片。”
石枫颇是不解，“夜神医，冰儿身体拥有水灵珠残片，难道不是天大的机缘么，为何反而成了疾病？”
“按常理来说，一个水功体的人能得到一枚水灵珠碎片，那绝对是逆天的机缘，不过，”夜无疾叹了口气，“石道友，你应该明白，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吧？”
石枫疑惑道，“夜神医，在下不是很明白。”
夜无疾站起身，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，“石道友，实不相瞒，秦姑娘身体里的可不是那碎成千百块的小珠子，而是其中最大的三枚残片之一。”
石枫愣住了，“最大的三片，不对！夜神医你刚才说过，水灵珠被击碎后，最大的三块分别在圣兽麒麟、水精城和天山剑派那里呀。”
“我的确说过这话，但是，”夜无疾转过身来，“石道友，你可知道，天山剑派的水灵珠残片两百年前已经被盗了。”
“什么？被盗，两百多年前？”
“是！”夜无疾缓缓道，“虽然此事天山派一直守口如瓶，忌讳莫深，但他们的水灵珠残片确确实实在两百年前就丢了，而我问过秦姑娘，她的骨龄正好是两百岁。”
石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，他当然明白夜无疾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如果秦冰身上的水灵珠真的是来自天山剑派，那天山剑派立即就要找上门来，后果不堪设想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