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时烨的眉宇间浮上一抹喜色,双手握住顾今蓝的肩膀,转过她的身体。
自从上次在酒吧里,麦特对他说了那些话后,他心里对她此次外出感到很不安。
既然不是去处理blue的事,那她要去办的事情,应该和她曾经的经历有关。
终于她还是决定在出发之前,向他坦白一切了吗?
时烨一双深邃且明亮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顾今蓝,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
顾今蓝说:“我不在的时候,你不管工作多忙,都尽量多抽出些时间陪燃燃,他现在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。”
时烨唇角的笑微微僵了一下,“好,你放心,燃燃是我的儿子,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他。”
顾今蓝又叮嘱:“你对燃燃要耐心点,在他面前多笑笑,不要总是一脸冷冰冰的。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,他这个年纪,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。”
“如果你总是不苟言笑,以后他也会学你的样子不爱笑,所以你陪着他的时候,要多笑笑。”
“好,我记住了。”时烨连连点头,期待地问,“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“还有……”顾今蓝欲言又止。
时烨刚刚沉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,墨色瞳眸一眼不眨地盯着顾今蓝,期盼着她能说出那些她深藏的秘密。
“就是,如果……”顾今蓝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。
“我是说如果,如果将来我们分开了,你要再娶妻的话,一定要找一个对燃燃好的妈妈,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很大。”
时烨的眸色顿时一暗,“我们为什么会分开?”
“我就是假设一下。”顾今蓝目光躲闪着。
时烨眉头皱起,声音也低沉了几分,“难道你明天去了M国,就不会回来了?你是想趁机远走高飞,不要我和燃燃了吗?”
见时烨愠怒的眸子带着几许委屈和担忧,顾今蓝连忙摇头:
“不是的!你误会了,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和燃燃,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,我就会马上回来。”
时烨缓缓吁出一口气,“只要你不抛弃我们父子俩,那你的这个假设就不能成立。我说过,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人,燃燃也只有你一个妈妈。”
顾今蓝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。
她当然不会抛弃他们,她只是怕自己不能活着回来。
时烨问:“除了燃燃,你就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?”
顾今蓝摇头:“没有了……”
时烨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,双臂环绕住顾今蓝纤薄的肩,将她紧紧抱进怀里,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。
“蓝蓝,我知道你这次去M国,其实不是为了blue的事,而是有别的原因。”
顾今蓝背脊僵住,懊恼地咬着唇。
她不该说那么多的,时烨的疑心病本来就重。
时烨继续说:“如今我们已经信任了彼此,心里也有了彼此,是不是不应该再有所隐瞒?”
“夫妻是一体的,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,或许我能帮上忙。”
既然已经被时烨看穿,顾今蓝也不再撒谎,她抬头看向时烨,“我确实要去处理一点私事,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,我也不希望你帮忙。”
纵然时烨有天大的本事,但他的主要势力范围在国内。
而那个组织在国外有着强大的背景,且十分可怕,她不想连累了时烨。
想要彻底摧毁那个组织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眼下他们唯一能走的路,就是回组织去偷药。
而偷药这种事,也需不着太多人手。
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,她一个人行动会更方便些。
有司墨和清离配合她就足够了。
时烨看穿了顾今蓝的心思,“你是怕拖累我吗?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?”
顾今蓝无奈道:“阿烨,这是我自己的事,就让我自己去处理吧,好吗?”
“我知道你担心我,我向你保证,我会保护好我自己。现在对我来说,没有什么,比回到你和燃燃的身边更重要。”
她之所以去冒这个险,也是为了将来,能永远和他们父子俩在一起。
“……”时烨紧抿着薄唇不语,皱着的眉心凝着一抹阴霾。
顾今蓝踮起脚尖,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。
她望着他莞尔一笑,牵着他的手撒娇,“好啦,开心点嘛,我又不是去上战场,就是处理一点私事而已,不要搞得像要生离死别一样。”
“你好好准备我们的婚礼,等我回来了,你要是没准备好,我可是会生气的哟。”
看着顾今蓝俏皮地朝自己眨着眼,时烨的唇角融化开一抹温柔的笑。
真是个固执到极点的女人。
罢了,反正他也决定要偷偷跟着她去。
“走吧,回房休息了。”顾今蓝牵着时烨的手离开了书房。
回到卧房洗好澡后,时烨爬上床便粘到她的身上来。
她以为他想和自己行夫妻之事,连忙往边上躲了躲,“今晚不许闹,我明天还要坐长途飞机,会很累。”
时烨又缠了上来,指尖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,“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?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,难道只有做的时候才能抱吗?”
“……”顾今蓝哑然。
好吧,是她想多了。
时烨充满阳刚的身体就像个火炉似的,即便房间里开着冷气,顾今蓝还是感觉到热。
但她没有再躲开,任由他抱着自己。
时烨这个大粘人精,比燃燃那个小粘人精还要敏感,如果她躲开,他又会多想。
而且明天过后,她应该很快会想念他热烘烘的怀抱。
所以现在,要好好珍惜在他怀里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顾今蓝闭上了双眼,仔细去感受着时烨的体温,和他的一呼一吸,以及他身上淡淡清冽的香味。
还有他的心跳……
她要将这一切,都深深地烙印在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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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静,宋家。
昏暗的卧房里没有开灯,月光穿过窗户洒进屋内,照亮了床边一道白色的身影。
是宋风铭。
他身穿一套白色的家居服,背对着窗口,消瘦的脸完全隐匿在黑暗中。
一动不动的身影,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