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只是怕你太过逞强,他们那么多人一个个都是从沙场上见过血回来的,万一有个不慎,你……让我如何是好?”

他深吸一口气,重新将她按进怀里,“下次别这样了。”

她也伸手紧紧抱着他:“下次还会这样。”

他无奈,浑身一怔,颇有点哭笑不得。

“因为这种局面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人来救我,万一你赶不及呢?万一你也有危险呢?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,谁退让谁才是输家!”

她眸光坚定,“所以我不能退。”

若是当时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出事,而袖手旁观,那么连他们的船都保不住。下一次叛军来袭会更加猛烈,胜利属于丹娘的概率就会逐渐降低。

沈寒天轻叹一声:“好吧,那你要记得,若是出手必定不要给对方留后路,尤其是这种来取你性命的人。”

“那当然。”

时间太珍贵了,他们俩谁都不敢睡。

可是在珍惜也抵不过东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。

沈寒天要走了,再不走就会被其他人发现了。

“你去吧。”她松开手,“快点忙完了早点回家。”

他揉她的纤腰迟迟不愿松手,直到她再次催促,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怀抱:“知道了。”

丹娘没有送他离开。

她还是不擅长应对离别。

把脸蒙在被子里,深深地吸着他留下的味道,只听见嘎吱一声轻响,门开了。他淡淡地说:“夫人,我先去了,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嗯。”

片刻后,耳边一片安静。

丹娘的心跳咚咚,那不舍终于还是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汹涌而来,她赶忙跳下床追了出去。

船板上空无一人。

眼前是一片雾渺茫茫的江面,东方已经泛起一片灰白,冬日的早晨连只鸟儿都没有,四周安静得可怕。

她又更进一步追到船舷附近往下看。

远处,一叶扁舟已经顺着江流走了老远,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还依稀可辨。她盯着那个身影,久久凝望,轻轻摇了摇手。

第二次分别,对丹娘而言有了与众不同的滋味。

她也不记得那叶扁舟是何时彻底离开自己的视野的,等她回过神来,尔雅刚好端着一盆热水出来。

“奶奶,您怎么跑出来了?外头冷,您当心冻着!!”

尔雅的声音引来了新芽还有其他丫鬟。

丹娘身上多了一件厚实的披风,然后又被她们簇拥着回到温暖的屋内。

“奶奶,您可把我们吓死了。”新芽红着眼眶,“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……”

“奶奶,如今外头的船上的人都等着您醒了,要跟您说话呢。”尔雅欢喜地擦掉眼泪,“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
两天……

丹娘这才意识到,搞不好沈寒天已经守着她不眠不休两日两夜了。

心头莫名一暖,更多的还是对那个男人的心疼。

她轻轻咬着下唇:“我没事,就是有些饿了。”

“奶奶慢些起,我去打热水。”

“我去给奶奶拿早饭。”

“奶奶,您先喝点热甜汤暖暖身子吧,刚刚煮出来的。”

丹娘尝了一口,虽然不如沈寒天给她吃的,但也不错了。用玉米粉煮出来的米糊,里面还有一些指头大小的珍珠圆子,一口咬下去竟然还是豆沙馅的,果真甜蜜可口。

稍稍垫了垫肚子,她又在新芽和尔雅的服侍下洗漱更衣梳头,打点好一切,她动了动手脚,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,便披了一件滚毛玄色灵鹤大氅出门了。

照旧先去瞧丁氏,因她受了伤,这几日都是和丁氏分开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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