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娘手里托着茶盏,忍不住指尖一颤。

面上不露分毫,她淡淡问:“噢,此话怎么讲?什么叫走得还蛮近?”

周大奶奶沉默片刻,才开口:“就在年前,你婆母去成衣铺子时刚巧与那翁姑娘前后脚的出来,你婆母定做的衣衫却穿在了翁姑娘的身上,你觉着这是巧合么?”

“那衣衫料子本是难得一见的月华锦,人家百年老店也就得了这么四五匹,这料子新鲜稀罕,自然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会买来做衣裳,这点布料统共只能做一身罢了。”

“我平日有一交好的人家的千金也瞧上了这月华锦,谁知晚了一步,店里说是被沈府的太太定走了,转眼却穿在了翁姑娘的身上。”

语毕,她眸光有些深意。

丹娘也沉默了。

这会子,怕丹娘自己都不能说是巧合了。

同样稀罕的料子,又有了这样的故事,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。

能在高门宅院里有一席之地的妇人,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蠢的。

周大奶奶能知晓,想必外头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。

丹娘缓缓搁下茶盏,叹了一声:“还没到秋天呢,这事情就多了这么多。”

“你与你婆母的事情我略有耳闻,都是做人媳妇的,她使的是什么把戏,存的是什么心眼,我也看得出来。我只跟你说一句,莫要跟婆母硬碰硬,回头即便你赢了,也是落了一身的麻烦。”

周大奶奶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。

丹娘自然感激了一番。

“多谢嫂子告知,我心里有数……”她迟疑道,“不知那翁姑娘的住处在哪儿,周嫂子可知晓?”

对上周大奶奶狐疑的目光,她笑道,“我不会做什么的,只想着知己知彼罢了,总不能人家都把动作舞到我跟前了,我还蒙在鼓里吧?”

周大奶奶松了口气:“那我回头写给你。”

得知了这么一件事,丹娘再也没有心情坐着聊天。

又吃了一盏茶后,便起身告辞。

拿着周大奶奶给的地址,她吩咐乐透改道,直接朝着那翁姑娘的宅院奔去。

因还没出了正月,大街上人也没有多少,马车一路顺畅地抵达了那一处宅院外。

丹娘静静坐在车上,并没有动静。

新芽尔雅对视一眼,新芽问:“夫人,咱们……要进去么?”

丹娘睁开眼:“没名没分,人家也没下帖子请咱们,去了干什么?”

其实从周大奶奶口中听到这事儿时,她心里有些茫然一片。

因为不知道沈夫人到底想做什么,反而有些不知所措,等到了翁元雁家门外,她似乎也有点想通了。

话音刚落,她又改了主意:“罢了,来都来了,就去瞧瞧吧。”

刚要起身,外头乐透突然声音有些着急道:“夫人,您快瞧!!那、那是不是咱们侯爷的马车?!”

丹娘心头一动,忙掀开帘子,一眼看见不远处的街对角,一辆马车徐徐停下。那銮铃叮当,赫然是他们抚安王府的马车,更是沈寒天平日里惯用的那一辆。

只见沈寒天身边的肃七利落地翻身下马,手里还提着一只锦缎包裹的匣子,直冲着人家大门而去。

不消片刻,那门开了,肃七走了进去。

看到这一幕,丹娘有些懵。

一阵火气蹭蹭冒了上来,她立马冲下车,直奔沈寒天那边,站在窗下就厉声呵斥:“你跟我说你今日有事,原来就是到曾经的顺令县主的家里拜访吗?这也算个事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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