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行涧视线顿了片刻，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。
“最好不要有下次，兔子小姐。”
他的嗓音染了些许玩味，慕瓷生怕他反悔，第一时间从沙发下来，“我，我去换身衣服！马上就好！”
她如释重负，赤脚跑上楼。
霍行涧看着女孩上楼的背影，眼眸逐渐变得幽深，他扯了扯领带，仰头靠进沙发靠背里，漫不经心的拿起烟盒点了根烟。
……
慕瓷换了一件简单的白裙子，下楼的时候特地把头发扎了起来。
霍行涧看到她，眸色微动。
他不动声色挪开视线，“走吧，不早了。”
慕瓷点点头，乖巧的攥着自己的包，跟在他身后。
去商场的路上，车内十分沉默。
大清早的，商场并没有多少人，慕瓷跟在霍行涧屁股后面，顺利走到了商铺。
一进去，柜姐就笑眯眯迎了上来，“霍先生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看了眼慕瓷，“帮她挑身衣服，参加宴会穿。”
柜姐眼尖的在慕瓷身上扫了一圈，帮慕瓷选了两件款式不同的裙子，一条是米白色简约大气的素净抹胸裙，一条是酒红色的两片吊带裙。
期间霍行涧接了一通电话，去了橱窗旁接听。
慕瓷见霍行涧没理自己，于是主动指了指米白色的抹胸裙。
“这个款式有不漏肩膀的吗？”
柜姐微笑，“这位小姐，您的肩膀很好看，我觉得您应该漏出来，”她鼓励，“您要不两条裙子都试一下，衣服只有试了才知道合不合适。”
慕瓷看了眼身后的霍行涧，点点头。
电话是霍夫人打来的，明显有数落的意思，“你既然都跟澜澜订婚了，怎么总是这幅不咸不淡的态度？你们以后可是要结婚的。”
“妈，我工作很忙。”
霍行涧回头看了眼，慕瓷刚好走进试衣间。
他寡淡道，“如果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公是个工作狂，就应该拒绝这次联姻。”
“你……”霍老夫人声音染了一丝不悦，带着提醒，“我听公司的人说，你最近新招了个秘书，你跟她似乎走得很近？”
“秘书而已，您也管？”
“我这不是怕你误入歧途，”霍夫人皱眉，“别忘了你的身份。”
霍行涧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，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慕瓷刚好出来。
她穿着一条酒红色的吊带亮片裙，头发被柜姐放了下来，编成麻花辫放在一侧，因为长裙是高开叉，刚好漏出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。
霍行涧目光稍有错愕，定定的看了好几眼。
“行涧？”电话对面，霍夫人不满道，“你是不是跟你那个秘书在一起？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“在陪她选参加宴会的衣服。”
“你要带她，去参加你姜叔的生日宴？”霍夫人皱眉，隔着电话声音瞬间拔高，“霍行涧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！”
“一个秘书而已。”
霍行涧声音寡淡的很，“您要是不满意，可以送她出国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径直走到慕瓷身边。
柜姐笑道，“慕小姐，您穿这条裙子真好看。”
慕瓷手交叉抵着肩膀，护着胸口，有些尴尬，“除了这两条裙子，还有没有别的？”
“就这件。”
霍行涧忽然出现在慕瓷身后，手搭抵在了慕瓷的肩膀上。
他站在她身后，弯腰靠近，“你很适合红色。”
慕瓷从小到大穿衣服都是素净的颜色，最多的就是白色和灰色，一方面是因为比较不起眼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性格原因，张扬的颜色基本和她无缘。
这是她第一次穿红色。
她抿了抿唇，试探道，“我可以……换一条裙子吗？我不喜欢这个。”
霍行涧扶了扶眼镜，“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？”
慕瓷隔着镜子对上霍行涧的眼睛，原本试探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，她转头看向柜姐，脸上努力挤出微笑，“就这个吧。”
“您稍等，”柜姐点头，看了眼霍行涧，“霍先生，这边付款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单手插兜去了前台。
付款的时候，慕瓷看着霍行涧签字的账单，本能拽住了他的衣袖。
她抿唇，“一定要买这条裙子吗？”
三十六万。
慕瓷之前在慕家的时候，吃穿用度基本上没缺过，但是三十六万一条的裙子对她来说，基本上可以说做梦也不为过。
霍行涧睨了她一眼，“记你工资上。”
他顺利付款后，慕瓷娇嫩的脸蛋肉眼可见浮现了一丝惨白。
他难得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，径直往外走。
慕瓷跟在他身边，等坐上车之后才试探道，“这条裙子就算记在我账上，我也买不起。”
顿了顿，“参加完宴会……我可以把这条裙子退了吗？”
霍行涧看了她一眼，忽的笑了。
“你可以试着讨好我，”他掌心扣捏住她的下颚，灼热的呼吸朝她靠近，“一条裙子对我来说，不过一杯咖啡的价钱，嗯？”
他的嗓音其实很温柔，温柔到慕瓷几乎都要沉溺进去。
可她同样也记得，之前那两个晚上，她是怎么被他折磨的。
他所谓的讨好，不过是她主动。
主动亲吻，主动拥抱，甚至是更过分的事。
慕瓷不知道怎么，忽然有了脾气，她推开霍行涧的手，“有些东西对霍总您来说，不过是一杯咖啡的价钱，但是对其他人，却是几年的努力。”
她转头看向窗外，“这条裙子，您从我工资里扣吧。”
反正她也还不起。
从她离开慕家开始，她的霉运就没停过。
她没有办法选择离开霍行涧，如果不能再有一点脾气，那么她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。
霍行涧眼眸里难得浮现了一丝兴味，侧眸看向慕瓷。
她的长发漆黑，衬的她的脖颈和锁骨格外白皙，虽然已经上了好几次药，但是仍旧能看到她锁骨和肩膀上的浅色痕迹。
他眼眸深邃了半分，喉结微颤。
车辆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，门口富丽辉煌。
慕瓷不怎么会穿高跟鞋，下车的时候脚微微崴了下，险些摔倒。
霍行涧扶住她的腰，“不会穿高跟鞋？”
慕瓷有些窘迫，下意识推开了霍行涧的手，自己站稳。
她没吭声，径直往里走。
沈铭跟着一群公子哥在宴会里站着喝酒，手里拿着香槟，一身儒雅气派。
“哎，沈公子，”旁边朋友忽然看向门口，调侃道，“那不是你女朋友吗？看样子好像是一个人来的，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？”
另一个朋友笑，“肯定是来找沈公子的！沈公子你妻管严啊！”
沈铭转头，朝门口看去。
慕瓷略微局促的走到门口，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，刚好跟沈铭的视线对上。
她怔了下，放在身侧的指节本能抓紧了裙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