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司衍在休息室说的话,我都听到了。”
慕瓷双手背后,认真的看着他,“你说,你不想跟我结婚。”
霍行涧眸底染起一片暗色,“你生气了?”
慕瓷摇头,“你不想跟我结婚的原因,是怕未来我会后悔,我为什么要生气?”
他不管想结婚还是不想结婚,都在为她考虑。
她要是生气,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。
霍行涧盯着慕瓷黑白分明的眼眸,喉底忽然有些发涩,他垂下眼睑,“你还记得七年前,你第一次来我公司面试的时候吗?”
慕瓷想了下,“记得。”
霍行涧勾唇,“那时候的你,我觉得你是需要我的。”
那时候的慕瓷,根本不懂成年人的规则。
也不懂什么利益往来。
她单纯,懵懂,虽然胆子小,但有时候却又自己的小倔强。
他那时候其实很害怕,怕她如果不在他身边,会被其他的猛兽吃掉,所以总是希望她成长。
可等到她真正成长之后,他发现,她好像也没那么需要他了。
慕瓷听懂了霍行涧的意思,“你是觉得现在的我,不需要你?”
霍行涧镜片下的眸沉了沉,“难道需要?”
慕瓷哑然。
曾经她好像的确说过,不喜欢被他当成一个宠物护着,她还是更希望能做自己。
“需要,”慕瓷没有丝毫犹豫,“霍行涧,我需要你。”
“而且不止我需要。”
她唇瓣挑起笑,“小阿辞也需要你。”
慕瓷手里拿着泡泡机,忽然往前半步走到霍行涧面前,抱住了他的腰。
她跟小猫似的,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,声音多了几分软糯,“霍行涧,让我做你的小狐狸吧,我愿意被你驯养。”
就像《小王子》里狐狸说的。
我不能跟你玩耍,因为对我来说,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,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。我不需要你。你也同样用不着我。
对你来说,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,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。
但是,如果你驯服了我,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。
对我来说,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;
我对你来说,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。
霍行涧感受到了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滋生,最后充斥全身。
她摸了摸慕瓷柔软的发顶,“可是阿瓷,你不想要自由吗?”
“自由?”慕瓷抬头,“我现在不就挺自由的吗?”
“不一样。”
霍行涧捧着她的脸,嗓音晦涩无比,“婚姻不是保证爱情的忠诚度,而是一种契约,并且这份契约在我的世界里,是终生契约,只要签订了这份契约,那么我是不会放手的。”
温热的呼吸落在慕瓷面颊,带着淡淡的崖柏香。
慕瓷睫毛颤了颤,“那就不放手。”
霍行涧瞳孔狠震,却很快恢复了平静,那是一种极力压制后的冷静。
他俯身,旁若无人和她接吻。
旁边有小女孩在玩泡泡机,透明的泡泡在阳光的折射下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点,而这些光点把霍行涧和慕瓷的身形复制出来了很多个。
仿佛一吻,即是永恒。
这晚,慕瓷是窝在霍行涧怀里睡的。
而这一晚,也是霍行涧这段时间来,睡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。
次日凌晨,慕瓷早早醒来,身后是男人温暖的胸膛,目光正前方是窗外飘散的雪花。
江城的冬天,来的突然。
慕瓷盯着雪花看了好一会儿,才起身拿着烟盒和手机去了楼下。
出去之前,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霍行涧。
霍行涧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侧是空的,下意识下楼,隔着一层楼的距离,看到了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抽烟的女人。
她的长发披散在肩膀,光是看着背影,就知道这段时间又瘦了不少。
霍行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抓住了,疼的喘不过气。
她明明不开心,也不舒服。
可为了讨他开心,还要照顾他的情绪。
他抬头看窗外,雪花漫天飘落,似是要覆盖整座城市。
慕瓷怕抽烟太久身上有味道,抽了几根便不抽了,她丢下抱枕去了楼下的浴室洗漱,顺带换了身清爽的衣服,便去了厨房。
开橱柜的时候,她身高不够,只能垫脚去摸餐盘。
这时,一只手帮她把餐盘拿了出来。
“醒这么早?”
霍行涧一只手拿着餐盘,一只手护着橱柜的棱角,防止磕到她的脑袋。
慕瓷错愕,“你醒了?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,放下餐盘。
他轻而易举抱着慕瓷的腰,把她抱上了料理台,两只手撑在料理台边缘,俯身看她,“起这么早,想给我做早餐?”
慕瓷睫毛颤了颤,“你早餐想吃什么?”
霍行涧挑眉,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,“我想吃什么,你都给我做?”
慕瓷点头,“如果你不嫌弃我做的难吃的话。”
虽然外面在下雪,可房间里却有暖气,慕瓷一点不觉得冷。
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吊带睡裙,因为坐在料理台上,导致吊带的一侧系带掉了下来,她都没有发觉。
霍行涧盯着她看了许久,忽然捧上她的脸。
“这些不是你该做的。”
他俯身,亲了亲她的唇,“你不需要为了讨好我,做一些委屈自己的事。”
慕瓷睫毛颤了颤,“我没觉得委屈。”
她只是单纯的,想为了打发时间,顺带让他开心一点。
她主动攀上他的脖子,仰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,“没有什么事是该做的,也没有什么事是不该做的,霍行涧,跟你在一起,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。”
而且,他从来也没让她受过委屈。
霍行涧盯着慕瓷绯红的唇瓣,喉结滚了滚,“可你不开心。”
慕瓷怔了半秒,“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?”
霍行涧眼眸暗了暗,宽大的手掌顺着她的腰放下,拇指抵在了肚脐下三寸的位置。
“这里。”
他哑声,“前天晚上,你并没有很开心,不是吗?”
慕瓷呼吸一窒,有些哑然。
霍行涧的确是很想让她开心,可身体的反应是作不了假。
她抓住霍行涧的手,“说来说去,你顾虑的原因,还是因为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