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缙目光打量两个保镖，心里盘算了下他放倒两个人需要多少秒。
“不用看了，你进不去的。”
上官芮这时走了过来，“他们连我都不让进去，你要是能进去就见鬼了。”
李缙侧眸，朝着身后看去。
上官芮平日里穿着都是刻板的律师职业装，今天为了参加酒会，特地穿了一件白色的漏肩西装裙，外搭一双肩头高跟鞋。
她顶着干练的短发，五官是标准东方美人的圆润大气，细看眉眼却带着几分凌厉。
她挑眉，“介意跟我去旁边聊聊吗？”
李缙看了眼面前五大三粗的保镖，跟着上官芮去了旁边的露天阳台。
他道，“你是沈建成的人。”
上官芮手搭在栏杆上，若有所思，“也可以不是。”
她耸肩，“我是中立的。”
李缙从认识上官芮的那一刻起，就知道这个女人清醒的可怕，不管什么时候，她都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。
包括这句中立，也不过是她圆滑处事的方式。
他垂下眼睑，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。”
上官芮挑眉，“你还记得以前的我，是什么样子？”
李缙抬头，看向上官芮。
他最初认识的上官芮，是什么样子？
那年新生入学，李缙作为学长帮忙迎接新生，当时门口那么多人，男孩女孩们都被自己的亲人簇拥，只有上官芮是一个人。
她拎着一个破旧的老式黑色男款行李箱，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短袖和牛仔裤。
那时候她还是长发。
李缙觉得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不容易，主动提出帮她搬行李。
上官芮面色平静，没有一点害羞。
李缙那时候就觉得，她身上有一种割裂感。
之后经过相处，他终于知道了这种割裂感的由来。
一个家庭极度贫困的人，按理说在接受了所有亲戚的白眼之后，她应该是怯懦的，可上官芮却完全相反。
她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她极度自卑，也极度自负。
大学四年期间，她拒绝了所有男性同学的追求，甚至拒绝了学校外面老总抛来的橄榄枝。
直到大四实习半年后，她在工作上大放异彩。
也就是那个时候，他才偶然得知，上官芮当时已经考上了清北法律系，但是却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他们这所学校。
理由仅仅是因为，学校会给她一百万的奖金。
那个时候李缙早就已经在霍行涧的手下工作了。
他轻笑一声，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，做任何事情都把利益盘算的清清楚楚。”
他抬头，看向上官芮，“不过今天这件事，你很难独善其身。”
“哦？”上官芮挑眉，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李缙道，“刚才在酒会的时候，我看到你跟慕瓷一起去了后院。”
“后面你刚回来，她就出事了。”
李缙眼眸深深，“是你指使庞斌，对慕瓷动手的？”
上官芮嗤笑，“圈内人都知道庞老爷老来得子，对自己庞公子纵容到了放肆的地步，你无缘无故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给我，真是挺让人下头的，亏你还是我学长。”
李缙对于上官芮说自己下头这件事，没有丝毫感觉。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。”
他平静道，“除非你帮我想办法，让我拿到酒会的监控，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。”
上官芮差点笑出声，“为了得到监控，李助理你挺能演的。”
“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，”李缙看像上官芮，“上官律师判了那么多案子，留在什么人身边最能保全自己，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。”
上官芮目光有所停顿，她看想李缙。
“所以，你在一开始，就给自己选好了站队？”
“不是战队。”
李缙目光格外平静，“你做事情有你的打算和选择，是你的自由，但人活在这世上，总是需要一些东西维系的，哪怕这些东西，对外人来说无关紧要。”
他的声音模棱两可，上官芮的目光却僵了半分。
手机响起，李缙看了眼来电显示。
“看来，等不到我拿到监控了。”
他看了眼上官芮，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上官芮看着李缙离开的背影，抬手把挡住脸颊的长发拨到脑后，思绪复杂。
她又想起了毕业那年的聚会。
李缙小心翼翼的捧着花，当着其余同学的面跟她告白。
他说，想给她一个未来。
当时她怎么回答的？
她说，“李缙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。”
李缙当时满脸青涩，着急的抓住她的手，生怕她逃走，“你都没答应，怎么就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？”
她摇摇头，“因为你想要的是正义，而我想要的，是公道。”
他们一开始，立场就是不同的。
她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抓紧自己手里现有的东西，一点差错也不能有。
这就是她的人生。
……
慕瓷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，顶着湿漉漉的长发。
霍行涧皱眉，“不吹干？”
慕瓷嗯了一声，“一会儿就自己干了。”
她走到沙发坐下，拿着毛巾擦头发。
霍行涧走过去，抢走她的毛巾，把她重新拉回浴室门口。
“不吹干容易感冒。”
他拿起吹风机，帮她吹头发。
吹风机的声音响起的瞬间，慕瓷原本强装镇定的情绪，忽然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。
她害怕的猛的抖了一下，脸上瞬间浮现恐惧。
霍行涧第一时间关掉吹风机，“吹风机的声音吓到你了？”
慕瓷面色呆滞，手在身侧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。
她死死抓紧了裙摆，把那股害怕压了回去，“我不想用吹风机，”她蹙眉，“我自己用毛巾擦就好了。”
她转身往外走。
霍行涧拉住她的手，“我帮你擦。”
他拉着慕瓷回到沙发坐下，站在她身边帮她擦头发。
但是他明显感觉到，她全身是绷着的。
头发擦干后，霍行涧给李缙打了电话，李缙隔着电话皱眉，“监控室有人看守，我进不去。”
霍行涧皱眉，“沈建成人呢？”
“在前厅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他挂断电话走到慕瓷身边，弯腰摸了摸她的脸。。
他温声，“带你去讨个公道，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