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瓷走进去,“你醒了。”
洛殊嗯了一声,脸上露出寡淡的笑容,“你来了。”
慕瓷把果篮放在床头,坐在床边。
她朝着门外看了一眼,“你刚才……跟司衍吵架了?”
洛殊虚弱的点了点头,“我不想看到他。”
慕瓷瞬间陷入沉默,她想到洛父和洛母对洛殊的态度,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。
她迟疑了半秒,解释道,“你出事的时候,是司衍第一时间给我打的电话,他当时……看起来很担心你。”
“别跟我提他。”
洛殊靠在床头,声音有些虚弱,“我跟他,应该很快就会离婚了。”
慕瓷愣住,“因为这次车祸?”
洛殊摇头,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,虽然看起来很苦涩,“孩子没了,我们两个唯一的羁绊也不存在了,离婚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而且,我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合适。”
她垂下眼睑,“早在七年前我回国的时候,就不应该跟他有牵扯的。”
如果那个时候她可以及时止损,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。
只可惜,千金难买早知道。
慕瓷目光落在自己带来的保温盒上,她主动道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,离婚的事,什么时候都来得及。”
她把保温盒打开,放在洛殊面前。
洛殊看着饭菜,胃部一阵泛酸,没忍住吐了出来。
慕瓷紧张不已,“我去喊医生。”
洛殊拦住她,“车祸后遗症而已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慕瓷还是放心不下,“真不用请医生?”
洛殊点头,“我现在暂时没胃口,晚点儿再吃吧。”
慕瓷拗不过,也没强求。
她在医院陪着洛殊待了一会儿,十一点多的时候,洛殊又睡了过去。
慕瓷从病房出来,打水的时候碰到了洛禹川。
他应该很早就来了,只不过没进去,一个人在抽烟区抽烟。
看到慕瓷,他掐灭烟,“她怎么样了?”
“情况不是很好,”慕瓷蹙眉,解释道,“虽然她嘴上不说,但是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,应该打击还是比较大的。”
慕瓷其实大概能猜到,为什么洛殊对司衍会有执念。
小时候没有得过父母关爱的人,在成年后,往往会因为男性对自己的关爱,而喜欢上对方,并且被对方吸引。
她抿唇,“这段时间,你还是尽量不要让司衍来医院了吧。”
洛禹川眼眸暗了暗,他嗯了一声,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,“医院的人说,阿殊怀这一胎本来就不容易,估计以后,不会再有孩子了。”
慕瓷瞳孔骤然紧缩,“你说什么?”
洛禹川靠在旁边的墙上,他垂下眼睑,努力调整着自己粗重的呼吸。
“都是我的错。”
他闭了闭眼,“我当年就不应该答应,让她跟司家联姻。”
如果不答应,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慕瓷跟在洛禹川身边很多年,他生意场上的雷霆手段,她是见过的。
他绝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。
她思量了片刻,“你,能跟我说说她之前的事吗?”
洛禹川目光微愣,“之前?”
慕瓷嗯了一声,“她在洛家……好像过的并不怎么好。”
洛禹川眼眸明显暗了起来,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,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“她性子一直很倔。”
“小的时候,别人的妹妹总是喜欢跟在哥哥屁股后面,但是她从来都不黏我,而且她似乎还有点讨厌我,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“直到后来慢慢长大,我才知道……她为什么不喜欢我。”
他苦笑,“虽然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但我确实这个教育制度下的既得利者,她讨厌我理所应当。”
就算洛殊要跟他断绝关系,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。
他抬头,“你可以帮我个忙吗?”
慕瓷怔了半秒,“你想让我……做她的离婚律师?”
洛禹川嗯了一声,“可以吗?”
慕瓷垂下眼睑,“我本来就已经答应过她,要帮她处理离婚的事,所以这件事即便你不说,我也会帮她的。”
不是因为利益,也不是因为交易,只是单纯的,作为朋友。
她想帮她。
洛禹川眼眸动了动,“谢谢。”
慕瓷摇头,“你抽空把她跟司衍之间的婚内财产,以及两个人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,后续有什么需要的资料,我再找你要。”
洛禹川点头,“我晚点让人整理了发你。”
慕瓷嗯了一声,没再说什么。
跟洛禹川后面又聊了几句不想干的话后,慕瓷转道去了医院的男科。
问了一遭后,并没有问出什么。
反倒是医院的医生瞬间就明白了慕瓷的目的,她宽慰道,“姑娘,虽然我没办法帮你查你老公的资料,但是我作为医生,还是想劝劝你,这种事儿着急不得。”
“你越是着急,他越是紧张,到时候受到打击,说不定情况只会更严重。”
慕瓷耳根有些红,但很快冷静了下来,“那我应该怎么做?”
医生见慕瓷上道,认真道,“这简单啊,你就先从一些小事情开始,多做一点让他开心的事,心情好了,其他什么都会好的。”
“要是实在不行,你再带他来医院,总好过你自己瞎琢磨。”
慕瓷觉得,医生说的有道理。
当天晚上,慕瓷回到家后,就开始琢磨医生说的,能让霍行涧开心的事。
她为此,特地查询了百度。
……
傍晚时分,霍行涧回到别墅,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慕瓷。
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毛衣,窝在沙发看书。
听到脚步声,她抬头,“你回来了?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,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,自然的把她抱放在了自己腿上。
“在看什么?”
他拿起慕瓷手里厚厚的一摞书,翻看了一眼,“婚姻法?”
慕瓷点头,“洛殊要跟司衍离婚,请我做了她的离婚律师,我得准备准备资料,估计下个月就开庭了。”
霍行涧眼眸暗了暗,他哑声,“谁跟你说他们两要离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