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呼吸紧促，手也本能攥紧了被子，“谁让你调查我了？”
“没调查。”
霍行涧眼眸沉沉，“司衍顺口告诉我的。”
慕瓷蹙眉，“那跟查没什么区别。”
她瞬间没了睡意，气恼起身坐在床边，把挡住脸颊的头发拨弄到脑后，好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，回头看向霍行涧，“霍行涧，你为什么总是抓着我的过去不放呢？”
慕瓷蹙眉，“有些事，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那些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，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。
如今却又被他旧事重提。
慕瓷忽然想到了几个小时前在码头，霍迟跟她说过的话。
“就算你不告诉我，人我也总有一天会找到，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，会一直悬在某人的脖子上，直到闸刀真正落颈的那一天。”
她的闸刀，什么时候落颈？
慕瓷呼吸紧促，她盯着霍行涧英俊的脸庞，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。
她吐出一口气，努力保持理智，手却开始痉挛。
霍行涧察觉到她的异常，“阿瓷？”
“别过来！”慕瓷踉跄后退，想离开这里，可两条腿仿佛灌了铅，根本不听使唤。
她脚步虚浮往外走，可眼前根本看不清楚，径直撞上了前面的茶几。
慕瓷疼的倒吸一口冷气，本能拱起了背。
霍行涧第一时间过去，把她扶在自己怀中，“阿瓷！”
“别碰我！”
慕瓷顾不得疼痛，几乎是在瞬间就推开了霍行涧抓着自己的手。
霍行涧怕吓到她，忙后退两步，目光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，“好，我不过去，你别乱跑，小心再磕到自己。”
慕瓷脚步虚浮的站着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的心口好似藏了一团火，隐隐有往外蹿的趋势。
她后退半步，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霍行涧跟在她身后，慕瓷怒吼，“别跟着我！”
霍行涧瞬间停下脚步。
慕瓷强撑着最后的理智往外走，眼前的画面其实早就已经模糊，她扶着墙，脚步虚浮的往外走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她不想这样子被霍行涧看见，太丑了。
她知道自己躁狂发作的样子。
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。
霍行涧跟着慕瓷走出酒店的时候，空旷的街道一辆黑色吉普刹停在慕瓷面前。
慕瓷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拽上了车。
霍行涧追上去，看着黑色吉普从自己身侧疾驶而过。
擦肩而过的瞬间，驾驶室的男人睨了他一眼，朝着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首饰。
随后，车辆扬长而去。
霍行涧阴沉着脸拨通李缙的电话，“十分钟内，把车开到酒店门口。”
……
霍迟等红绿灯的间隙，后座有了动静。
慕瓷从座椅上爬起，目光落在霍迟身上，呼吸紧促。
“是你。”
霍迟隔着后视镜对上她的眼镜，嗤笑着发动车辆，“在你没告诉我温嘉禾的下落之前，我会像鬼一样的缠着你。”
车辆跨过十字路口，驶入主干道。
慕瓷手死死抓着座椅，他看着霍迟的后背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然后，车祸就发生了。
霍迟再醒来，人已经在医院。
他根本不知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，依稀记得他刚过完红绿灯，慕瓷忽然跟疯了似的凑到他面前，去抢他的方向盘。
他掀开被子下床，旁边整理托盘的护士睨了他一眼。
“轻微擦伤，没什么大碍。”
护士道，“你女朋友也没事，只不过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，单独在隔壁病房。”
霍迟知道护士说的是慕瓷，“精神不太好？”
护士点头，“狂躁症状很明显，目前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，你还是过去看看吧，她的情况挺严重的。”
霍迟起身，径直去了隔壁病房。
病房里，慕瓷躺在床上，双眸紧闭，完全看不出来精神状态有问题。
唯一证明有问题的点，就是她被绑在病床扶手上的两只手。
那是精神疾病患者用的束缚带。
医生这时进来，“你是302病房患者的家属？”
霍迟怔了下，“算是吧。”
严格说来，慕瓷是霍行涧喜欢的人，他也喊过一声二嫂。
医生把手里的缴费单递给霍迟，“既然是家属，那就去缴一下费。”
霍迟接过缴费单，发现上面除了镇定剂之外，还有帕罗西汀。
“这是……治疗抑郁症的药？”
“躁郁症。”
医生皱眉，“她来医院的时候情绪起伏非常大，甚至出现了幻觉，你是她男朋友，竟然一点都不知道？”
霍迟，“……他是我二哥的女朋友。”
医生了然，看霍迟的脸色也好了一点，她解释道，“精神疾病类患者，最需要的就是情感倾诉和沟通，她这种情况继续下去，怕是会影响脑神经。”
“如果可以，你还是尽快让你二哥来一趟吧。”
医生离开后，霍迟看着手里的缴费单，随即把目光落在了病床里的慕瓷身上。
她被绑着的手腕，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勒痕。
倒是有些可怜。
……
慕瓷醒来的时候，看到病房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。
她怔了下，“霍行涧？”
男人回头，模糊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。
慕瓷瞬间紧张起来，下意识想起身，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病床上。
她蹙眉，“我怎么会在医院？”
“我送你来的。”
霍迟走到病床旁边，面带微笑，“医生说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，如果再这么下去……可能会变成傻子。”
慕瓷手腕挣扎不开，整个人十分没安全感。
可她见过那么多委托人，最知道越是这种时候，她就越是要冷静。
“这不是霍三少该考虑的事。”
她冷静的微笑，“你最好现在把我放开，否则，我一个不开心，找黑市的人追杀温嘉禾，也不是没可能。”
霍迟嗤笑，“绑你的人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，可不是我。”
慕瓷脸色骤变，卯足劲儿挣扎。
“别折腾了，”霍迟坐在病床边，眼尾挑着笑，“说吧，是告诉我温嘉禾的下落，还是想在精神病院度过后半辈子，你自己考虑。”
慕瓷原本还有一点血色的脸，瞬间变得惨白无比。
“你威胁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