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瓷下意识看向窗外，后车镜的倒影中，有一辆车跟着。
是一辆黑色的卡宴。
慕瓷记得，那是司衍的车。
她莫名心跳有些快，喊了一声司机，“师傅，麻烦靠边停一下车。”
司机靠边停车，“怎么了？”
话刚落，身后那辆黑色卡宴直接停在了出租车面前。
车门打开，霍行涧走了下来。
他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衫和长裤，金丝边框眼镜下的五官棱角分明，颇有几分影视剧里斯文败类的既视感。
他走到出租车后座，轻轻叩门。
慕瓷心脏微微跳了跳，并没有选择降下车窗。
霍行涧也不恼，英俊的脸庞笑容仍旧淡淡的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跟我太太吵架了。”
他走到驾驶室旁，从钱夹里抽出两张红色钞票递了过去，“我这就带她回去。”
出租车司机朝着慕瓷看了一眼，接过钞票，随后主动降下了车窗。
霍行涧好整以暇看向她，“不下来？”
慕瓷不想给司机惹麻烦，主动打开车门下车。
霍行涧单手插兜，“不想见我？”
慕瓷抿唇，“我只是出来处理一些私事，你没必要跟着我。”
“我去公司你不在，所以让人查了你手机的定位。”
霍行涧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，“阿瓷，你没发现这段时间，你身边多了一些人吗？”
慕瓷一怔，下意识看向周围。
不远处，一辆黑色的奔驰低调的停在树荫下，毫无存在感。
那辆车，她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“从你腿伤康复到现在，那辆车几乎每天都跟你寸步不离，”霍行涧往前走了两步，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下慕瓷的脸蛋，“阿瓷，我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了，嗯？”
慕瓷心脏有那么几秒钟，怦然失去了节奏。
霍行涧转而抓住了她的手，“我送你回去？”
他走到卡宴旁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。
慕瓷坐进去后，下意识蹙眉，“你的车呢？”
“想换辆新的，”霍行涧发动车辆，嗓音四平八稳的很，“过几天你陪我去一趟4s店，帮我好好挑一挑。”
慕瓷知道霍行涧的那辆迈巴赫，算下来有些年头了。
但是保养的很好，平常开的也不频繁。
她抿唇，“我不了解车。”
“挑你喜欢的。”
霍行涧睨了她一眼，“颜色，款式，都由你。”
慕瓷沉默了半秒，下意识抬头跟他对视，心里涌出无限复杂的情绪。
她蹙眉，“霍行涧，我们两个，现在算什么？”
霍行涧目光微顿，“什么算什么？”
慕瓷心口好像被堵住了，她靠进座椅靠背，手攥紧了安全带。
“耍我很好玩吗？”
她缓缓吐出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，“因为温嘉禾满足不了你，刚好我这个当初婚礼上抛弃了你的人又出现在你面前，所以你也来者不拒。”
她嗤笑了一声，“霍行涧，要不我们算了吧。”
她累了。
从她回国那一刻开始，事情发展的每一步，都不是她想要的。
她很想给自己两巴掌。
腿都摔断了，还不清醒，非要再凑上去。
霍行涧开车的动作有微微的颠簸，他踩了刹车，看向副驾驶的慕瓷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们算了吧。”
慕瓷缓缓吐出一口气，不闪不避对上他的眼睛，“不管你和温嘉禾有没有婚前协议，不管你喜不喜欢她，我们之间，的确不适合再继续下去。”
或许，他还喜欢她。
又或许，时隔七年，他仍旧愿意陪在她身边。
可那又怎样呢？
他有家庭，有孩子，即便是假的离婚协议，可婚姻是事实是存在的。
早在她出国那一年，她就想清楚了，不是吗？
慕瓷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稳定，但是却不敢再跟霍行涧对视，她转头看向窗外，鼻尖有些发涩，“霍行涧，人一辈子就六十年，你跟我半辈子都过去了，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，浪费彼此时间。”
她闭上眼睛，攥着安全带的手指甲盖都是白的。
“我会在下个月，离开江城。”
“到时候，你想找那个姑娘继续陪你玩，都可以。”
她调整好心情，重新转头看他，“不过我还是希望，你能遇到一个你喜欢还喜欢你的姑娘，总好过将就一鼻子。”
车内有片刻的安静，车外面却是一阵喧嚣。
霍行涧中途停车，已经造成了拥堵，身后喇叭声不绝于耳。
慕瓷提醒他，“你靠边停车吧。”
霍行涧呵了一声，把车挂到空档后，直接靠了过去。
他扣着慕瓷的脸蛋，弯腰跟她接吻。
慕瓷反应过来后，第一时间去推搡他，可带着怒气的霍行涧，即便只是单纯接吻的动作，也是不加掩饰的侵占性。
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脖颈，一只手抵着她的后脑勺，哂笑，“将就？”
他笑了，“阿瓷，想离开不用找那么多借口，嗯？”
他弯腰，重新吻她。
慕瓷被吻的喘息不上来，头皮发麻震颤。
车窗外，已经有被堵住路的司机怒气冲冲走了过来，原本是想发脾气的，可看到一辆卡宴的车牌一串六个六，瞬间脾气就蔫儿了。
慕瓷被压在副驾驶，连带着男人的手也开始不安分。
“霍行涧……”她蹙眉，“你够了……”
“不够。”
霍行涧毫不避讳，掌心扣着她的下颚，“当初婚礼上丢下我的人是你，现在说要分开的人也是你，合着这七年多，来来回回都是我受折磨，阿瓷，你怎么敢的，嗯？”
他的呼吸离她只有半公分的距离，近乎耳鬓厮磨。
慕瓷心跳有些快，她闭了闭眼，“你先开车，给别人让路，我们的事回去再说。”
霍行涧呵了一声，松开了她。
慕瓷松了口气。
车辆发动后，原本拥挤的道路瞬间畅通起来。
慕瓷靠在副驾驶，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，心里一团乱麻。
可还不等她细想，车辆忽然加速，她整个人因为惯性，紧紧贴上了座椅靠背。
她抓紧扶手，看着原本六十码的车速，瞬间飙到了一百二。
“霍行涧……”她瞳孔紧缩，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到最高，全身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惧，声音都是碎的，“你疯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