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后退半步，拉开两个人的距离。
慕瓷黑白分明的眼眸愣怔了半秒，身子有些僵。
“霍行涧……你干什么……”
“我今天没什么兴致。”
霍行涧弯腰摸到桌上的烟盒，当着慕瓷的面点燃，“慕律师要是愿意全程都主动一点，我也没什么意见。”
他吸了一口烟，单手插兜靠在身后的栏杆上。
隔着青白的烟雾，慕瓷对上了他的眼睛。
戏谑，玩味。
一股莫名的羞恼爬上慕瓷心头，她气恼的从圆桌上下来，跑回了客厅。
霍行涧眯了眯眸，不疾不徐抽完了一根烟，才翻出手机。
他拨通了温嘉禾的电话，“谁让你把协议给她看的？”
“君子有成人之美，”温嘉禾回答的坦荡，“你这段时间赖在慕瓷家里不走，不就是怕霍迟对他们母女下手吗？我这是在帮你。”
霍行涧嗤，“有你这么帮的？”
聋子治成了瞎子。
温嘉禾叹了口气，“我只是觉得，虽然你跟我只是交易，但是这桩婚姻里，很明显我占的便宜比较多。”
“所以，你全当我是在补偿吧。”
早在去年两个人做交易的时候，温嘉禾就占了不少便宜。
不但得到了合作，还解决了被催婚的问题。
甚至，避开了霍迟。
这样一举三得的买卖，霍行涧亏的彻底。
挂断电话，霍行涧在阳台又点了两根烟，才走进客厅。
慕瓷原本是想回房间换衣服的，结果门外这时响起了敲门声。
她打开门，是霍简辞的钢琴老师。
给霍简辞教钢琴的老师，今年二十九岁岁。
叫周玫。
伯克利双学位，是洛禹川专门帮慕瓷举荐的，师从国内最厉害的钢琴家。
周玫进门的第一眼，就看向了阳台。
霍行涧站在阳台抽烟，黑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，露出精壮的手臂。
这是成熟女人会喜欢的类型。
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周玫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，冲慕瓷笑了下，“阳台上的那位先生，是慕小姐的丈夫吗？跟您真般配。”
慕瓷耳朵尖的很，瞬间听出来了，周玫是在试探。
“前男友，分手很多年了。”
她回答的寡淡，“他那方面有点问题。”
霍行涧站在阳台，把慕瓷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但是他仍旧没动。
周玫的耳根却微微红了起来，有些不自在，“可我看您前男友身强体壮的，不像是……咳，那方面有问题的样子。”
慕瓷嗯了一声，“有些东西光看不行，用起来才知道。”
她看了眼周玫，“毕竟这人就跟衣服一样，你看着喜欢，可要是不穿到身上，是分辨不出来合不合适的。”
周玫是聪明人，瞬间听出来了慕瓷根本不是说给她听的。
她放下自己的包，尴尬的笑了下。
慕瓷回国置办家具的时候，在二手市场淘了一架三角钢琴，放在公寓里其实算不上宽敞，但好在足够练习。
她把霍简辞从房间带了出来，看着周玫给霍简辞教琴。
平日里，慕瓷其实是不太管这些的。
可今天，她鬼使神差的没走。
周玫平日里钢琴的一对一带课水平，水准基本都在百分之八十。
但是这次，她却频频出现失误。
尤其是在霍行涧从阳台进来的时候，霍简辞连着错了两个音，明显到慕瓷都听出来了，周玫都没能发现。
慕瓷索性起身，想着先去换身衣服。
周玫表面在教霍简辞弹琴，实际上目光都在霍行涧身上。
这个男人，实在是太有魅力了。
不只是脸和身材。
男人过了三十，身上的魅力是只增不减的，加上霍行涧的皮囊本身就比较好，平日里还有健身的习惯，单单就外表，在女人面前都是绝杀。
更何况，霍行涧光手腕上那一块表，都在八位数。
周玫平日里没少给有钱人家孩子代课，看人身价这方面，基本没看错过。
这是个绩优股。
趁着霍简辞重复曲子的间隙，她起身接了杯水，随后壮着胆子看向站在客厅一旁，看着霍简辞弹琴的霍行涧。
“先生，您要喝水吗？”
周玫平日里给别人代课，那都是佣人伺候她的。
现在，她竟然主动说要倒水。
霍行涧睨了她一眼，语气淡淡，“不用了，你自己喝吧。”
周玫被拒绝，有些尴尬，却并没气馁。
她脸上露出妥帖温柔的笑，“刚才慕小姐说，您是他的前男友，那简辞小朋友……是您和慕小姐的孩子吗？”
提到霍简辞，霍行涧的视线落在了周玫身上。
慕瓷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，就看到周玫和霍行涧站在钢琴旁，两个人有说有笑。
尤其是周玫。
她看向霍行涧的眼神，满是崇拜。
“霍先生懂的真多，”她叹了口气，声音带着几分试探，“以后要是有时间，我一定请霍先生教我高尔夫。”
慕瓷站在一旁，忽然觉得自己出现的很不是时候。
周玫看到慕瓷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，“慕，慕小姐。”
慕瓷似乎完全没有把两个人刚才的插曲放在眼里，完全就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。
“周小姐要一会儿留下来吃顿饭吗？”
她微笑，“刚好今天有人下厨。”
周玫之前代课的时候，有过一两次，因为下雨的缘故，留在慕瓷家里吃饭。
但是像今天这样主动被邀请，还是第一次。
“好啊，”她笑了下，一脸疑惑，“可是我好像没看到李妈？”
“嗯，李妈休年假。”
慕瓷抱着手臂，目光好整以暇的落在霍行涧身上，“他做，一会儿我们等着吃就行。”
周玫错愕看像霍行涧，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
她惊喜不已，“霍先生会做饭？”
慕瓷忽然觉得，有些人天生就是学不出来，娇媚那一套的。
就比如周玫。
一句你会做饭，都能拿腔拿调的带出尾音来。
霍行涧盯着慕瓷黑白分明的眼眸，走到她面前，弯腰猛的一拽，轻而易举把慕瓷拽到自己怀里，掌心托住她的下巴。
他眯起眼睛，“真把我当厨师了，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