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嘉禾笑容仍旧温淡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霍行涧带有深意的话。
慕瓷有些紧张，“二爷，您说笑了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霍行涧深邃漆黑的眼眸在慕瓷身上扫过，最后落在那半截细腰上，“还是说……慕小姐比较健忘，前几天刚发生过的事，就不记得了？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，慕瓷哪里还忍得住。
“我的确是挺难伺候的。”
她微笑看向温嘉禾，“毕竟上次生病，还是霍太太您让二爷帮的我。”
慕瓷虽然解释了，但是陆云窈明显是不信的。
刚才霍行涧盯着慕瓷的眼神，仿佛能把她给吃了。
她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，“让自己的老公，去照顾别的女人，霍太太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。”
温嘉禾一愣，笑的仍旧温柔，“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，更何况……”
她抬头，看向霍行涧。
“就算外面的女人再怎么闹，我都是唯一的霍太太。”
她脸上的笑容温婉恬静，明明没有丝毫攻击性，慕瓷却觉得十分难受。
陆云窈不以为然，“唯一又怎么样，只是空霸占着豪门太太的位置，没有任何意义，只是白白蹉跎人生。”
温嘉禾的确是性格温柔，不会吵架的类型。
可不代表她是软柿子。
她脸上的笑容未变，“我如果没记错，陆小姐当初嫁到慕家，并不是因为喜欢？”
陆云窈的痛点被戳到，她瞬间脸色就变了。
“我跟你能一样吗？”
温嘉禾笑的礼貌，“从利益关系来说，应该差不多。”
慕瓷没想到，温嘉禾会当着霍行涧的面，把利益关系说的这么明明白白。
毕竟，他们还有一个孩子。
再怎么说，温嘉禾也是霍太太，他们的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密。
所以，霍行涧没那么喜欢温嘉禾，而温嘉禾嫁到霍家，也只是因为利益关系？
这样的婚姻……是霍行涧想要的吗？
没等慕瓷想明白，陆云窈已经大大咧咧开了口，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服气。
“霍太太，好不容易在这里碰见，不如一起吃顿饭？”
“好啊。”
温嘉禾答应的爽快，“刚好我跟行涧今天也没什么事。”
三个人在慕瓷一句话没说的情况下，就敲定了商场的餐厅。
慕瓷十分头疼。
落坐后，陆云窈大概是因为刚才在服装店落了下风，直接开始轰炸。
她笑眯眯托腮，“慕慕，我之前跟你说介绍相亲对象的事，你考虑的怎么样？”
慕瓷犹豫了下，“可以……嗯……”
慕瓷话还没说完，瞳孔就本能紧缩了起来。
餐桌下，男人的皮鞋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她的小腿肚。
久远的记忆，扑面而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陆云窈完全没有发觉桌下的旖旎，盯着慕瓷的脸追问，“看你脸色不太好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慕瓷摇头，下意识看向霍行涧，耳根红的厉害。
片刻后，她起身。
“我去趟洗手间！你们先吃！”
她推开椅子，慌忙离开了餐桌，陆云窈看着她的背影，陷入了疑惑。
就在这时，霍行涧起身，“我也去趟洗手间！”
陆云窈这时终于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，但是霍行涧已经朝着慕瓷离开的方向去了。
她皱眉，霍二爷该不会对慕瓷怎么样吧？
不行！她得去看看！
陆云窈起身，刚想追上去，温嘉禾懒懒开口，“别人旧情难忘，陆小姐还是别凑热闹的好。”
陆云窈瞬间坐了回去，看向温嘉禾，眼眸里满是不解。
“旧情难忘？”
她蹙眉，“你早就知道霍行涧和慕瓷的关系？”
温嘉禾温婉拿起桌上的水杯，喝了一口，“我只是不喜欢出入热闹八卦的场合，不代表我对自己的老公一无所知。”
陆云窈盯着温嘉禾，差点气笑。
“温小姐不愧是从小在书香门第长大的。”
她调侃，“考虑事情，就是比别人全面，都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。”
温嘉禾笑了下，“不爱，自然全面。”
陆云窈，“……那你还结婚？”
“婚姻只是当下社会制度的一种表现形式，”温嘉禾笑的温婉，“它可以是为了利益，可以是为了繁衍，唯独不是因为爱情。”
陆云窈其实早在大学的时候，就听过温嘉禾的名字。
陆老爷在她耳边天天念叨。
说什么，“你看看人家温家的女儿，平日里性子温静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现在还是大学老师，你呢，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！没有一点正形！”
“什么时候你能有她一半，我老陆家算是祖坟烧高香了！”
当时陆云窈气性大，根本不服气。
“您要是觉得她好，那让她给您当女儿啊！我现在就从家里搬出去！”
每当这个时候，陆老爷就又开始哄她。
陆云窈平日里骄纵惯了，跟前认识的朋友也都是捧着她的，可自从她来了江城，压根没有人把她当回事。
她很苦恼。
尤其是碰到温嘉禾，她觉得她情绪稳定的可怕。
反观自己，同样没有爱情的婚姻，她的生活一地鸡毛。
“温嘉禾，”陆云窈忽然开口，“你不累吗？”
温嘉禾一怔，“什么？”
“我之前见过你，”陆云窈若有所思，“那时候你不是现在这样，你会飙车，你跟洛殊当时还一起参加过双人世锦赛，拿了冠军，我在赛场上见过你！”
温嘉禾温婉的脸上，表情竟然有了细微的松动。
“陆小姐看错了。”
“你就装吧。”
陆云窈抱着手臂，“反正难受的人又不是我。”
温嘉禾笑了下，没回话。
……
慕瓷并没有去洗手间，而是去了餐厅的露天阳台。
阳台有人工作人员在拉小提琴。
琴声悦耳，悠长。
慕瓷手撑在扶手上，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，可还是有些难受。
她手抵在额头，缓了好一会儿后，余光看到了阳台另一头，正在抽烟的男人。
他靠在栏杆上，指尖夹着烟。
察觉到慕瓷的目光，他侧眸看去，随即愣住。
“慕瓷？”
慕瓷怔了下，“你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