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先生受伤了,他绝对走不远。
此时季岚也纵身跃下,将凌云从树上解救了下来。
凌云尴尬道:“对不住,都怪我,修为还是太低了。根本就拦不住他那强悍的气势。”
其实这事怪不得凌云,毕竟金先生是居高临下,而且是先发制人,换成是我,可能也会被从上边掀下来。
“找,人就在这里!”我冷声道。
我们三个成掎角之势,朝三向扩散,目光当然主要聚焦在草木之后,还有树梢之上。
金先生身材瘦削,想要找个隐遁之处并不难。
所以,要搜,仔仔细细的搜。
这块绿地并不大,只有两百平左右,是公园和小区的过度抵挡,绿化搞得不错,有几十个大树。
除此之外,还有姑苏最常见的大片凌霄花,成了遮挡我们视线的主要障碍。
很快,我就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边缘,远处甚至已经能听见晨练者的跑步声。转身回头看,凌霄花已经完全遮住了凌云和季岚的身影。
不对,肯定跑不了这么远,因为当时我和凌云距离所产生的时间差不够两秒钟,金先生纵然是要妖人,也不会瞬间转移啊。
我马上收住脚步,大喝道:“不要再走了,他就在我们三个人中间这片林地里。”
“收到!”季岚和凌云同时转过了身。
我们三个人开始面向彼此,逐渐收缩“包围圈”!
也就是这时候,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,这小小的一片林地里,大多数的绿化树都是只有手臂粗细的香樟、杉树和梧桐,唯独中间,却站着一颗巨大的榕树。
这榕树少说也有两人合抱粗细,黑压压的枝条,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,遮住了大多数的阳光。
在姑苏,可是不常见榕树的,尤其是这么大的榕树。
但有一点很奇怪,那就是,我在这棵榕树上,感觉不到一点妖气。
难道说,是我多疑了?
此时我们三个已经收缩到只有几十米距离了,还是一无所获,面前就剩下包括这棵大榕树在内的十几棵树了。
凌云有些暴躁道:“他妈的,这老头是旱獭生的吧,难不成土遁掉了?”
季岚道:“刚才这里还有妖气,可现在却已经察觉不到了,我感觉咱们可能是搞砸了,老东西已经跑了。”
凌云道:“说来也怪了,不是说,罗大哥和金先生都是带着妖族血统的人吗?为什么我在罗大哥身上,从来都察觉不到妖气?”
“那是因为,罗先生从来就没化过妖!”季岚解释道:“他生来是人,食人间烟火,修的是人间道宗,当然没妖气,可这个金先生很明显他在道修和妖修之间,选择了妖修,所以,出招凶险,下手更狠,一身妖气。我都怀疑,他的师父牛尾道人,就是他害的。”
说到了金先生的师父,我一下子想起了大头的资料。
大头说,金先生最初的身份就是巍宝山老君殿牛尾道人的徒弟。据我所知,这巍宝山就是滇地头号道教名山,再后来,宝灵山、头陀山、洪光洞好几个道门先后都遭遇了灭门,而这些道门,无一例外,也是滇地的道派。由此可以断定,金先生的出身,就是在滇地,发迹同样也是滇地。
这滇地可是大名鼎鼎“榕妖”最为泛滥之地,历代传说之中,滇地榕妖都是常见的主角。榕妖性情阴沉,多奸邪之辈,当然,也有少数榕妖喜栖山野,从不涉及人间。
金先生比我年长,修为高深,而且,这么多年来,能在天师之中混的一席之地,而不被质疑,他的过人之处就应该是,遇人有人气,遇妖有妖气,也可以化妖无妖气,化人无人气。总之,老东西在人和妖之间,切换自如。
那就错不了了,眼前之榕,必是金先生练习妖修之后的妖身无疑。
我来不及和两人沟通,马上运气,启动经脉。足少阳胆经甲木,足厥阴肝经乙木。肝为阴脏,胆为阳腑,两者相合正是木气为生之力。
“金先生,你这个假太岁,也该露出真身了!”
我对着眼前的大榕树突然发力,地面之上,狂风漫卷,地面之下,沙土涌动,周围所有的大树都摇曳的弯曲像是弓一般。
凌云和季岚不约而同目光都落在了这颗摇动的最厉害的大榕树身上。只听轰隆……
一声沉闷的巨响,我隔着十几米远,单单凭着手足间的力道循环,就把这大榕树给连根拔了起来。
“罗大哥,你这是……”凌云看着轰然倒地的大榕树还没瞧出名堂,就看见这榕树呼的一下生出一股浓重的白雾,树身骤然不见,呛人的气息中,金先生又幻化出了人形。
老东西不和我们恋战,还要继续脱身。
可季岚却已经趁机隔空一道飞针袭来,正好命中了金先生的后腰。
我和季岚第一次见面,就零落过他这飞针的厉害,而经过老羊皮的这番训练,季岚在警觉性和反应力上,都提升了一大截,这一针,打的金先生一个踉跄,险些栽倒。
金先生拔出暗钉,上面带着淡红色的血丝,这是朱砂进体的表现,强烈的痛感还有朱砂到来的杀伤力,让金先生情绪终于爆发了,他将暗钉飞身打向来季岚,声嘶力竭道:“真以为我怕了你们?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决一生死吧!”
他把目标首先就选择在了季岚身上,还直接使出了他的看家绝技遥光南斗,朝天一指,直接就引下来了一道雷火,轰然砸向了季岚。
季岚刚躲过暗钉,一抬头,紫光惊雷又到了跟前,赶紧翻身后撤,但还是晚了一点,咔嚓一声,巨大的火球将他震飞了出去,瞬间,头发冒起了火苗,脸上鲜血直流。
“既然你先出手,我就让你先死!”金先生满脸的脓包都在叽里咕噜的耸动着,愤怒让他的双眼几乎暴突出来,他死攻季岚这一个点,不等季岚爬起来,又一次碾杀了过去。
这时候,我岂能让他得手,继续刚才的“木气为生”之法,两手一勾,哗啦啦,前面两颗香樟树像是大扫把一样,突然朝金先生抽了过来,打羽毛球一般,将他抽翻了过来。
我则飞升赶上,一记魁星踢斗,正中他的后腰,咔嚓一声,我能感觉道,我踢断了他的脊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