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这时,楼梯传来了脚步声。
我把相册放回去,回到茶几旁坐下,端起茶水嗅了嗅,才小啜了一口。
“哈哈,你果然是个传统的男人!”
随着一阵笑声,我抬起头,看见一个身披白色浴袍的女人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这女人盘着头发,头发上缠着一条毛巾,几根不听话漏出来的青丝上还挂着水珠。
她的脸是那种典型的鸭蛋脸,眼睛的上下轮廓轻薄,鼻中隆起,唇形较为薄弱,说实话,长的算是小有别致,但她的优势在于身体颀长,尤其是那大长腿,水泡只盖住了一般,剩下的像是两根大葱白裸露着,至于那水泡的系绳,松松垮垮,心窝朝上,一片雪白清清楚楚。
“当红酒和咖啡、茶放在一起的时候,选择茶水的,百分百都是传统男人!”她自顾自地说着,径直坐在了我的对面。然后不顾睡裙的开衩,将左脚压在右脚上,在大腿间形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死角。
咱自然没见过这种场面,但咱会装啊。
“你说对了,我确实是个传统男人,不过,你倒是有些意外,我还以为电话里骂骂咧咧的女人是个杀猪婆姨呢!”我平静地说道。
“哈哈!”女人倒也不生气,故作轻松道:“对不起哈,因为我每天都这个时间睡觉,所以有点起床气。”
她说话的时候,毫不忌讳地打量着我的脸。
“高小姐是吧……”我清了清嗓子道:“白芷让我来帮你看看,说你最近失眠的厉害。”
女人一笑道:“白姐待人总是那么上心,我就说了一嘴,她就记住了……哎,你真的是个天师?”
“是!”
“那就太好了!”
“什么太好了?”
女人一笑道:“没什么。我能冒昧的问一下,有女朋友了吗?”
“当然!”
“那也没关系!”女人笑了笑,端起桌上的红酒,仰着下巴,用高酒杯抵住红唇小啜一口道:“为什么不选红酒啊?你不觉得,这更带劲儿吗?”
我看出来了,这大姐可能还没睡醒呢,这是把我当成聊天对象了。
“高小姐,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,我是天师!”
“是啊,知道你是天师!”女人眨巴着眼睛道:“我需要被保护,你……要不要留在这保护我七天?”
我终于明白白芷那番话什么意思了。
我原本以为,那是在警告我,现在才知道,这是在保护我。
“高小姐,咱们还是谈一谈你失眠的情况吧。”
女人道:“女人失眠,只有两种可能,第一种是因为,她的床边没有自己的男人。第二种可能,则是因为睡在他身边自己的男人并不适合自己。所以,其实你就是我的安眠药。”
靠,这是硬撩啊!
你要是这样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
我放下茶杯,站起身,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。
女人忍不住微微一笑道:“你姓罗?罗先生,很高兴认识你。你比我想象中帅气了一点,但……略显稚嫩了一些。不过,我还是很喜欢因为……”
“因为我是个天师!”
“哈哈,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你的集邮册里,有各种各样的男人,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,什么商场精英、歌手、律师、名厨,甚至警察和大学生,却还没有天师呢。”
女人一愣,瞪眼道:“你翻看了我的东西?”
“对,看了!”
“呵呵,那也没关系。”女人淡淡一笑道:“人生匆匆三万天,去掉十三岁前的无知岁月,六十三岁之后的绝经木偶人生活,还有五十年啊……这五十年我要喜欢各种各样的人,去和他们谈恋爱,吃自己爱吃的,玩自己爱玩的,去旅行,去唱歌,去跳舞,去上床。这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。一句话,你的气质我很喜欢,看起来有点土,但眼神里却偷着坏,关键我一直很好奇,天师是什么样的职业,似乎很神秘。”
我一把拉起他的手,她还有些惊讶,皱眉道:“你是不是急切了点,我只是说喜欢你,喜欢和不同样男人恋爱的感觉,可我绝不是一个轻浮成性的女人,你……”
我朝她手心一点,看着她那微微泛青的劳宫穴道:“这是劳宫穴,为手厥阴心包经穴要穴,因心包经的高热之气在此带动脾土中的水湿气化为气,这是经脉的末端了,可你却气水不化气,阴气极重,这说明,你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。”
说着,我压住她寸口,猛地朝手肘搓去。
“疼,你干嘛!”女人有些恼怒!
我大声道:“这条线叫十字纹,横为运气竖为命,你自己看,你运气败坏命格菲薄,随时都可能出现大事。”
“你吓唬我?”
我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道:“你眼睛里有双瞳孔难道没发现吗?两道黑线把眼仁分成了四部分,这说明什么?说明有个阴魂,夜夜在缠着你。我敢打赌,你每一天晚上,都在巫山梦中无法自拔。第二天起来,你会感觉全身散了架一样……”
女人的脸明显有些呆滞,再没刚才那副春意盎然的神色。
我站起身道:“白芷来,是让我帮你看一看,但我见你一面,觉得也没必要了。因为你一点也不在乎,那就留给时间吧……”
我说着,转身就要下楼去。
“等一下!”我还没走两步,她就匆忙把我叫住了。
“你先别走……我……我有点怕!你……你刚才说的都对,我其实都要崩溃了。”
我不禁一笑,转过身正色道:“现金还是刷卡?”
“多少钱?”
“你看着给!”
按理说,白芷都给钱了,我不该再要钱,可她调戏了我半天,我不能不要点精神损失费吧!
“都行,我这就把钱给你……”
“不着急!等我解决完事,你看着给就行!”我重新坐下,正色道:“那个半夜里出现在你床上的影子你认识吗?叫什么,和你什么关系。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真的不知道!”女人摇头道:“睡梦里,好像很熟悉,但醒了之后却记不起来。半夜里一睁眼,就感觉身边有人,但转过身去,却又空空……”
我叹口气道:“那你最近接触了那些男人你总还记得吧?”
“从什么时候开始?要是这个月,只有十几个……要是几年,大概有三四百人……当然,只是正常接触……”
好家伙。还真是个集邮者!
“我说的是,你接触过,但已经死掉的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