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白薇和青黛准备了简单的晚餐。
众人一起吃着饭,说着最近这些琐事的闲话。
还好,众人对我今晚上要出去的事反应平淡,尤其是白薇,甚至都没追问我要去干什么。
吃完东西,我让大头开车送我出山。
白薇这时候才一边给我整理外套一边叮嘱了一句小心点。
“妖爷,今天连我都不带了吗?”奴柘问道。
“我就是去打听点事,带上你干嘛?你不是满嘴段子吗?就留下给凌云和季岚解解闷吧。”
上车了,下了山,往城里开,大头问我去哪。
“去陆拂石家里吧!”
“去那干什么?陆拂石和冉秋霜又不在。”
不是我非要去那,是在这镐城之中,我只知道那里。当初帮助陆拂石回魂,我曾经夜游过一次。
“大头,现在没别人,你坦诚告诉我,现在这种日子,你喜欢吗?”
“怎么突然聊这个啊!”
“这不是没事嘛,闲聊。”
“当然不喜欢!”大头道:“你知道我的目标啊,第一个,就是帮父母报仇,第二个,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,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。第三个,就是泡妞。现在东奔西走的,多少天没开张了,更别提泡妞了……万幸,第一个目标你帮我实现了。”
“我想,大家可能都挺厌恶现在的生活。”
“其实也谈不上厌恶!”大头道:“至少大家在一块,很高兴啊。不过是总感觉有一种压力感,没以前过的自由了。”
“你不觉得,是因为我出现在你的世界,所以才导致你的生活和自己的初衷有了错位吗?”
“嘿嘿,实事求是的说,那是肯定的,要不是遇见你,我肯定还在云城做着自己的小老板。可你反过来想想,要是没有你,我拿什么给我爸妈报仇啊。所以,我内心里也知足了。这人活着啊,就好似是一盘什锦下酒菜,里面总有好吃和不好吃的,如果你先选好吃的,后来也难免要吃那不好吃的,又有人先吃难吃的,后面剩下的是好吃的,但是怎样也好,这一盘是一样的价钱,你都得接受,除非你把盘子砸了,不活了。”
难得宋叹深沉一回。
话说的还蛮有道理。
既然我们注定要遭受苦难和波折,那趁着年轻,还在热血的年纪,就该把该干的事全都干了。
说话间已经到了陆家的宅院外。
我让大头把车停的远一点,然后两人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。
陆家的院子是老院子,房间多,我特意找了个角落里的杂物间。
大头看了看满屋的灰尘,还有杂乱的东西道:“咱们上这来干什么?”
我抬手指了指杂物间外面的楝(liàn)树道:“看见那棵树了吗?那叫楝树,阴木,招魂而不噬魂,有它矗立在这,方便回魂的时候找到自己的肉身。”
“哦,原来楝树是回魂树啊!”大头喃喃嘀咕着,忽然抬头道:“可这和咱们来这里有什么关系?”
我看着大头正色道:“交给你一个任务,守着我,直到我回来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离魂?”大头顿时惊愕道:“老罗,你开什么玩笑,我可不懂术法啊,你让我守着,我不会招魂啊。再说了,你要干什么去?这么大的事,在山上的时候,怎么没和白小姐他们商量啊。凌云和季岚虽然有伤,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势,让他们来一个人也好啊。”
“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多话?”我正色道:“对方的嗅觉很敏感,以前凌云和季岚总是和我一起出现,他们两个关注度很高,说不准一露面又被察觉了。你不一样,你不会术法,他们又不关注你,让你守着我身体,反而更安全。”
“合着,你看上的是我的废物呗。”
“差不多吧!”我道:“东西我都准备好了。一会具体需要你做什么我也会告诉你,你只要按部就班就行。选择这个房间,一是僻静,二是有那颗大楝树可以作为我回魂的目标,到时候我尽可能自己往回走。所以,你甭紧张,也甭担心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你说的简单,要要是……要是没回来怎么办?”
“你了解我,我怎么可能让那种情况发生啊。”
“我就说,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呢!”大头瞬间压力感上头,喃喃道:“老罗,你知道的,我这人干不了大事,一干大事就哆嗦……”
“这不是大事,这是守护你的兄弟。”我一笑道:“干完了这单,也许咱们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,你又可以去赚钱,可以去泡妞了,所以,打起精神,干就是了!”
趁着夜色还没深,我将准备好的香烛、贡品一一拿出,摆好,供上,大头用的着的符纸、口诀都告诉他使用方法。安排得当,就已经进了亥时了。
“我去了!”
我亲自给自己点着了香火,朝大头做最后的交代:“记住了,香火不能灭,除非天亮了。”
“哦,我知道了……那要是天亮了呢?”
“真有那情况,你背着我离开这里,找白薇他们,离开镐城,各自生活去吧!”
大头一脸惊恐,可我这功夫已经闭上了眼,口念《冲虚真经》,强迫自己快速入定。然后三魂虚脱,离身而去。
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,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几个诡异的影子。
我在他们之间穿身而过,飘在了镐城灵异世界的大街上。
这次去的不是城隍庙,而是城北十五里小庙,过了那座只属于鬼世界的大桥,那里才是都城隍的外府。
飘阿飘,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。
越往北,鬼影越稀疏。
等终于看见了那座黑漆漆巨型拱桥的时候,周围几乎已经看不见鬼影了。
“小兄弟哪里去啊!”就在我在桥头矗立,想着如何过去的时候,突然身后有人搭讪道。
我一回头,看见是个身穿青衣的大胡子。其鬼影凝重,虽然煞气不强,可眉目之间,颇有威严,不像是个寻常之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