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哥?”
“山哥你怎么了?”
“不就是一副牌嘛?你别吓唬我们啊!”
三个喽喽一见林乾山没了气,顿时麻了爪儿,又是叫,又是摇,扯着脖子喊了起来。
“别摇了,再摇他脑袋都要被你们摇掉了。”我站起身,左手夹烟走了过去,冷声道:“一边站着去。”
三个喽喽倒是还算听话,赶紧都站在了一边,紧张兮兮地看着我。
我伸出右手,拍了拍林乾山的脸。
此刻这家伙的脸蛋子,已经变成了紫茄子色,全身上下,皆是乌青。
“长的人模狗样,怎么竟办牲口事啊,一想到救你,我心情都差了。”
话虽然这么说,可毕竟这是抛硬币的结果,愿赌还得服输。
我将“死了”是的林乾山靠在椅子上,抡圆了右臂,对着他的脐上心下位置啪啪啪就是三记暴拳。
一旁的三个喽喽见状,顿时叫道:“喂喂,你这是干什么?”
“救人啊。”我斜着眼问道:“人可马上就真死了,拦着我,要不你们来救?”
三个家伙顿时蔫了,抿抿嘴,又退到刚才的位置去了。
稍作停顿,我抽了口烟,接着又是三拳。
打完这三拳,死气沉沉的林乾山便朝前怔了怔,接着张开大嘴,哇哇狂吐起来。
一连吐了七八口,浑身全是黏黏糊糊的绿液,然后身子一绷,又靠在了椅子上。
“山哥?”
“活过来了,喘气了!”
“山哥,你睁开眼看看啊,你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“活是活过来了,可这不还没醒呢嘛!”我漠然道:“少大惊小怪的,有烟油子没有?”
三个喽喽马上摇摇头。
也是,这年头,有几个还抽烟袋的啊。
我想了想,看了一眼灵堂前的长明灯,拉着一个喽喽的手,探进去朝灯罩里面揩了一把。
这家伙的指头尖上,顿时蒙上了一层黑乎乎的油脂。
“兄弟……不不,师父,是这什么啊?”
“用不着问,把嘴闭上。”
这长明灯是殡仪馆的物件,今天给这个尸体用,明天给那尸体用,就没闲着过,烧的是加了香精的酥油,虽然比不上旱烟,但效果应该也不会差。
我努了努嘴,指着林乾山道:“掰开他的嘴,把你的手指头伸进去,挠他的嗓子眼,这黑油子抹的越深越好。”
一听我这话,这家伙还有些犹豫。
估计平时都被林乾山压制着,不太敢这么干。
“你做不做?”我不耐烦道:“三分钟之内,他就会真的嗝屁,你不做,那就是你想让他死。”
“我……我做!我听你的!”
剩下的两个人,赶紧上前掰开林乾山的嘴,这喽喽哆哆嗦嗦将沾满了黑油的手指头插了进去,还按照我的要求,使劲鼓捣了鼓捣。
此时一动不动林乾山忽然全身一怔,瞪大双眼,狠狠咬了这家伙的手指头一口,就要站起来。
“按住他!”我冷声道:“不许让他起来。”
三个人赶紧一拥而上,将林乾山压在了椅子上。
林乾山全身青筋绷起,就像是要憋死了是的,玩命地挣扎着要往前站,这三个没用的家伙,竟然按不住一个人。
眼看着林乾山要将三个人掀翻出去,我猛地一抬腿,脚尖抵在了他的胸膛上,连人带椅子一脚给压在了墙壁上,再也挣扎不动了。
三个喽喽此刻顿时朝我投来了艳羡的目光。
我心道,这算什么啊,跟阿爷在林子住的时候,半大的野猪一脚下去,我能把他脑壳骨踢塌下去。
被踩的动弹不了的林乾山张大了嘴巴,牙床和嘴唇都睁到了极大,估计放个鹅蛋进去都绰绰有余,然后就看见他那涂抹了黑油的嗓子眼缓缓钻出来了一个东西哎,黑乎乎毛茸茸的……
“天啊,这……这什么玩意。”
“是头发,山哥这是怎么了?”
“好像要生了是的……出来了,出来了!”
你家生孩子从嘴生啊。
这都什么小弟,难怪林乾山也这么废物。
叫叫渣渣的,跟接生婆是的,外面一听,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甄嬛生孩子的场面呢。
随着三个“接生婆”诧异的呼喊,一个拳头大的黑球从林乾山的嘴巴里裹着粘液钻了出来。
这东西落地之后,就朝门口滚。
我上前一脚踩住,使劲抽了两口烟,将闪烁着红光的烟头往脚下这黑球上一点,刺啦一下,冒出了一股剧烈的燎猪毛气息。
我松开脚,这刺刺拉拉闪烁着火光的黑球便痛苦在原地打起了转,不多时,这个毛发卷起来的黑色硬球便彻底化成了灰烬。
整个守灵大厅里都是那股子呛人的气息。
而此时,被三个喽喽还压着的林乾山终于缓缓睁开了眼。
“你……,你们三个抱着我干嘛?”这小子精疲力尽,张嘴就骂道。
三个喽喽喜出望外,赶紧道:“山哥,你终于醒了。”
“你刚才都昏死过去了,吓死人了,是这位……罗先生救了你。”
“他……他还从你嘴里搞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毛球,像是人头发是的……恶心极了。”
林乾山冷眼看着我,幽幽道:“装神弄鬼,老子这样,说不定就是他搞得。”
瞧瞧,要么我说我懒得救这种东西呢,有些人的坏,不是你简单调.教几句就能改变的,要是那样,还用监狱干嘛。这是骨子里的下作,他自己是个下流货色,却以为别人也都和他一样。
我懒得理他,将尚且没有熄灭的烟嘬了一口,大声道:“还不出来吗?难道等着我把你揪出来?”
我这一嗓子,把那是个呆瓜吓了一跳,八个眼珠子满大厅的打量着,不知道我在和谁说话。
“姓罗的,少装神弄鬼吓唬人,我什么没见过?在钛国,我见过大师吞蛇,还见过孩子的肚皮能揭开从里面抓出鸡蛋来,还见过一张佛牌里面钻出来一个蜈蚣,比你这把戏如何?”林乾山大喝道:“刚才那一局不算,你肯定做了手脚,咱们再来一把,输了这次把手剁给你。”
我实在不想和他废话,随手将一枚符箓朝着灵堂旁的墙角打了过去。
呼!
符箓落地冒出了火光,一个黑乎乎瞪着白眼珠的小孩子缓缓现了身。
这孩子只有半米高,空洞的眼睛对着我们的方向,一咧嘴,突兀的牙床上露出了一排排和鱼类特别相似的小尖齿。
“啊!”
“有个小孩!”
“鬼,是鬼啊!”
三个喽喽一眼就看见了小东西,叫了出来。
林乾山却一脸愤怒,左看右看,什么也瞧不见,厉声道:“瞎起哄什么?老子怎么看不见?别被这家伙的障眼法骗了,什么鬼怪,有本事奔我来。”
我冷眼看着林乾山,骂道:“懒得搭理你,你还来劲了。你这么牛逼,去,你到那墙根去。”
林乾山看着三个喽喽贴在一起,颤颤巍巍的样,还有惊恐的眼神,咽了咽喉咙,最终没敢吱声。
“不敢去,就把嘴闭上,再敢叨逼叨一句,我先抽掉你的门牙!”我抬手一指,吓得林乾山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