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梦。
这是他惦念已久的新娘,曾无数次在梦中想象的场景,如今真切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。过了今日,他便能日日与她厮守,再也不会分离……
不过,她穿着嫁衣的样子,这远比他梦中的模样更要让人惊艳,让他移不开眼。
终于,凌雪踏上最后一阶台阶,她嫁衣如火,在他面前端庄而立。
她手执罗扇半遮面,露出一双透亮的眸子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,心里扑通扑通狂跳。
吉服上金色的祥纹映着他金色的发冠,衬得他面若冠玉,贵气逼人。
未央说得半点没错,他本就俊美,穿上这身量身定制的喜服,更是无可挑剔。
“击鼓,奏乐!”
随着一声令下,鼓声和乐声同时响起,聂君珩在一片鼓乐声里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,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里。
凌雪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,心里不由紧了紧,羞涩地抬了抬手,想要用喜扇掩面。
聂君珩握住她的手,压低着声音道:“今日,你很美。”
凌雪闻言,也不再躲避他的目光,抬眸对他莞尔一笑。红衣映衬下,她眸光潋滟,是平日里从未有见过的艳色。
她轻声回应着他:“你穿这身衣服,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。”
聂君珩挑了挑眉,嘴角笑意渐深。
这时,一旁的费公公轻声提醒道:“王上,该举行成婚仪式了。”
他这才回过神来,牵着她的手,在众人的见证下,拜了天地,又面向着文武百官,接受群臣朝拜。
今日,帝王娶妻与封后大典一同举行,因此规矩便繁多了些,无非都是些约束女子的旧俗。
可聂君珩并不希望凌雪太累,故而许多繁琐无用的规矩仪式他都省了去。
饶是如此,这一场盛大的仪式下来,凌雪还是被累得够呛,她的脖子都快要被头上的凤冠压得酸痛不已,脊背也直了一天,十分僵硬。
等过完所有仪式,天色已晚,两人随一众嬷嬷宫女一同进了寝宫。
凌雪甫一踏进寝宫,便是映着满目的红。寝宫被布置得十分喜庆,红烛嫣然,绣床堆锦,别有一番旖旎的氛围。
嬷嬷们让两人喝了合卺酒,又剪了两人一小撮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纳入锦盒中,寓意着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
做完这些,嬷嬷们又纷纷说了许多吉祥话,这场大典方才彻底结束。
等到众人都退了下去,寝宫内就只剩下这一对新人,再不会有外人打扰,凌雪便再也忍不住,抬手就摘了头上厚重的凤冠,随手便丢在了喜床上。
聂君珩见状,只是笑了笑,好在他有先见之明,省了许多繁琐的规矩,若如不然,她该累坏了。
凌雪坐在喜床上,揉着酸痛的脖子,看着聂君珩道:“她们说得不错,女子成婚,犹如被扒掉一层皮,我感觉脖子都要被这沉重的凤冠压断了。”
“好在是彻底结束了……”
即便如今的聂君珩早已今非昔比,可在他面前,凌雪依旧如从前一样,说话肆无忌惮,半点没将他北狼王的身份放在眼里。
聂君珩看着她,似笑非笑,他坐去凌雪身旁,轻轻撩开她肩头的秀发,为她揉着酸痛的脖子,耐心解释道:“这是封后大典,自然草率不得,今日的确是辛苦你了。”
凌雪低垂着头,任由他给自己揉捏,他力道适中,揉得她十分舒服。
凌雪闭着眼,俨然一副享受的模样,可嘴上却说道:“如今你可是北狼王,怎么能屈尊降贵伺候我,若叫人看见,你的天子威严何在?”
聂君珩道:“在你面前,我只是你的夫君。”
凌雪抿唇一笑,心里顿时暖暖的,什么疲惫都消散了。
她转头看着聂君珩,喃喃道:“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夫妻了吗?”
聂君珩动作微微一顿,看向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。
不等他回答,凌雪又转过身,一本正经地问他:“那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?”
聂君珩道:“你想怎么称呼?”
凌雪认真想了想,道:“未央嫁给我哥哥,唤的是夫君,可你如今贵为王上,我自然不能这么称呼你,外人面前,我也得尊称你一句王上才行。”
聂君珩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,喉结微微滑动,低沉道:“私下,你想叫我什么?”
凌雪看着他,含笑道:“夫君。”
聂君珩眼神霎时幽暗。
“不喜欢吗?”见他不说话,凌雪又道:“那还是唤你王上吧,也不用分人前人后了。”
聂君珩嗓音沉得有撩人的沙哑:“我喜欢,人前人后,你唤我夫君,我都喜欢。”
凌雪看着他深邃的眸子,认真又笃定,一双眼睛似乎有火光在里面燃烧。
她轻笑一声,道:“那好,人后,我便唤你夫君。”
聂君珩听着有些飘飘然,“夫君”这两个词听得他心里酥酥麻麻的。
想着这一日下来,聂君珩也没来得及喝一口水,凌雪道:“口渴吗?我去给你倒杯茶。”说着便从床榻边起身。
然而,她还来不及迈步,冷不防就被他擒住了腰肢,用力压进了他怀里。
聂君珩将她紧紧箍在怀中,半垂的眼帘间,暗色翻涌。
“方才,你问我,我们现在算不算真正的夫妻。”他开口时,嗓音哑了去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,莫名的酥麻。
凌雪张了张口,道:“难道不算吗?”
聂君珩不受控制地将她抱得更紧,他身上灼热的温度贴着衣料传来,仿佛要将她一道融化了般。
“当然不算……”
他身上的气息将她整个人萦绕,让她酥悸得有些发软。
耳边,他的呼吸逐渐沉重,手指却温柔地替她解下最后一支发簪子,满头青丝霎时垂泻而下。
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新婚之夜,还有件最重要的事,做完才算圆满。”
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脸,凌雪的心跳得七上八下,她支支吾吾道:“什……什么……”
只是,话未说完,便见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。
“夫君,你……”
她的声音从齿缝中溢出,片刻又被吞没。
他的吻变得霸道起来,带着不由分说地带着侵略性,可他又不急不缓,耐着性子一寸寸地攻城略地,直至她不得不抱紧自己,如鱼求水般向他渴求再多……
暖帐被挥手拂下,挡住了满室的烛光。
暖帐内,青丝铺枕,缠绵悱恻。
两人吻得十分热烈,她的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。
身上的喜服被一件件剥下,滑落在床帐外,凌乱地铺了一地。
这一刻,凌雪才总算明白了何为“水到渠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