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死丫头,今天非得让你尝尝厉害不可!”
薛春花突然暴怒,猛地伸手欲掀翻苏婧的诊台。
幸亏苏婧反应敏捷,一个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粗暴举动。
“妈,您这是怎么了!为何要这样做?”
苏婧惊诧之余,更多的是痛心与不解。
薛春花手指颤动,指着苏婧的鼻尖,声音中满是怨愤:“我这样做?这都是被你逼的!你将我逐出家门,我也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!”
言罢,愤怒与悲哀在她眼中交织,复杂的情绪让人一时间难以辨清。
苏婧的手指在衣袖下紧紧绞缠,指甲几乎嵌入掌心,她心中那股不甘与坚决如野草般疯长。
昨夜月下独行,她已暗暗立誓,往后再不受任何人的欺压。
于是面对挑衅,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:“妈,您难道忘了昨日在大院中的那一幕还不够热闹吗?所有人都清楚,我是爷爷亲手抚养长大的,您作为养母,未曾生育也未曾真正养育我,仅把我当作不需付费的劳动力。”
她的言辞间带着无奈与决绝,原本这些私密的伤痛。
她不愿公之于众,却因薛春花一再挑起争端,逼得她不得不揭露真相。
“若非必要,我何至于要揭开这些旧伤疤,让众人看看我手上新旧交叠的疤痕,还有那隐藏在衣物下,背脊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……”
话音未落,周围响起一阵阵惊愕与愤怒的议论。
“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养母!”
一位大婶忍不住感叹。
“不照顾苏婧也罢了,竟然还使唤她做苦力!”
另一位街坊摇头叹息。
“甚至还动手打人!”
一个年轻的声音加入了谴责的行列。
在这片义愤填膺的声浪中,几个年轻人站了出来,拍了拍苏婧的肩:“苏婧,往后有我们在,没人敢欺负你。”
薛春花原指望昨日之事是因楚凌云在场,苏婧才得以强硬,未料今朝依然无法占据上风,不禁恼羞成怒:“苏婧,你……别以为有人替你出头,就可以赖掉给我的生活费!我供你住,供你吃,你搬来后我为你付出那么多……你竟还敢向我要钱,我问心无愧,以后你休想再从我这拿走一分一毫!”
她顿了顿,神色冷硬,不容置疑地说:“再有下次,别怪我直接报警处理。”
周围的支持声再次高涨:“苏婧,别怕,我们都站在你这边!”
薛春花在这潮水般的责备声中,狼狈不堪地逃离,却在拐角处意外遇到了琴琴。
“薛婶儿。”
琴琴轻声呼唤。
此刻薛春花胸中憋闷,看到琴琴,语气自然不善:“你谁啊?”
琴琴微笑着自我介绍:“我是宋义堃的妹妹。”
一听是宋义堃家的人,薛春花的态度瞬时转变,眼里闪烁起兴趣:“哦,原来你就是宋义堃的妹妹,真是看不出你们是亲兄妹啊!”
薛春花细细打量着琴琴,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,而琴琴则淡淡解释:“他是我继兄,我们并无血缘关系。”
薛春花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。”
见琴琴关切询问自己刚刚的遭遇,薛春花便一股脑儿将心中的怨气倾泻而出:“唉,还不是因为我那不孝女,不仅不给我生活费,连大院都不让我回了。”
琴琴闻言,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的光:“薛婶儿,苏婧确实不够孝敬。不过,我倒有个法子能让她乖乖给你钱。”
她的眼神中藏着几分狡黠,让薛春花眼前一亮:“真的?快告诉我,是什么办法?”
琴琴靠近薛春花耳边,低语了几句。
薛春花闻言,诧异之余又有些惊喜:“这也能行?”
琴琴又补了一句:“要是这招不行,不是还有我哥哥吗?”
她的话语中透露着满满的自信。
薛春花心中暗笑,心想:苏婧,我看楚凌云这次能不能护得住你!
等你名誉扫地,成为众矢之的那天……
临了,琴琴还不忘叮嘱:“薛婶儿,千万别说出去这是我的主意,否则我和苏婧就没法做朋友了。”
言毕,两人各自转身,留下一场暗潮汹涌的阴谋在角落里悄然酝酿。
想到那一叠叠钞票即将入手,薛春花的眼角都仿佛盛开着幸福的花朵。
她拍打着自己丰满的胸脯,声音里满是自信与笃定:“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,我的嘴巴严实得很,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,这好主意是你出的。”
晌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热闹的集市上,苏婧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了常去的混沌摊,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下肚,不仅满足了她对美食的渴望,也给了她前往山林采药的动力。
夕阳如醉,温柔地洒在蜿蜒的山路上。
当最后一缕阳光斜挂在天边时,苏婧已背着沉甸甸、散发着自然香气的药材回到了家。
刚踏入院门的那一刻,一股不寻常的紧迫感迎面扑来。
原来是朱大姐神色焦急,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拉住了她的衣袖。
“苏婧啊,你可算平安归来了!”朱大姐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忧虑。
面对朱大姐的异样,苏婧心中顿生疑惑,连忙追问缘由,眉宇间写满了关切。
朱大姐凑近了,声音压得更低,仿佛在透露什么秘密:“你妈妈啊,今儿个不知怎的,直接找上了赵厅,说是想让他替你在部队里说说话,解决点事情。”
听闻此言,苏婧不禁在心底暗自叹息,薛春花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,哪怕只是生活中的琐碎小事,也要闹得沸沸扬扬,甚至惊动到了赵厅这样的大人物。
推开自家院门的瞬间,迎接苏婧的却是薛春花那罕见的热情。
她匆忙接过苏婧肩上的重担,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关怀备至的话语:“哎呀,我的好闺女啊,你可算回来了,再晚些,我和你弟弟都打算上山去找你了呢。”
苏婧内心五味杂陈,今天的薛春花仿佛是变了个人。
这突如其来的慈母形象让苏婧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,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?
她默默放下背篓,礼貌地向前来调解的赵厅问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