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皇已死，朕是他仅存的子嗣。父债子偿，你杀了朕，便可报这杀母之仇!”
林序直接拔下幽九璃头上的银簪递给她：“来，朕给你这个机会！”
白夜目露寒意，随时准备出手。
陛下是大宗师实力，这女人不可能伤害到陛下。
但只要她敢出手，便证明有谋逆之心。
那他定毫不犹豫出手。
陛下，是在用自己试探对方。
幽九璃看着眼前年轻的脸庞，从这模样中，依稀有那个人的影子。
是啊，那个人已死，她的仇注定无法得报。
但若能杀了他唯一子嗣，是不是就报仇了？
她伸出颤抖的小手，缓缓将银簪握在手中。
“对，就是这样，拿着它刺进朕的心脏，你母亲的大仇便可得报！！”
林序还在拱火，甚至主动打开胸膛，将心口顶在银簪上。
只要幽九璃轻轻用力，银簪就能刺进去。
但她显然犹豫了。
“怎么，你是怕杀了朕走不出这宫门还是连累其他人？”
“那朕下旨，即便杀了朕你也无罪，更不会牵扯别人，”
“君无戏言，你大可放心。”
林序淡淡道。
幽九璃死死握住银簪，最后直接将簪子扔飞出去，脑袋重重磕在地上。
“陛下那时并未出世，即便民女有恨，也不能将这恨强加在无辜之人身上。”
“还请陛下放过民女！”
林序站起来，冷漠道：“你可要想好了。”
“若不把握这次机会，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还是说你依旧怕朕迁怒，那朕可以下一道圣旨，昭告天下，你可满意？”
“陛下，民女刚才说的句句属实，绝无任何违心。”
幽九璃几乎趴在地上，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坚定。
林序神色缓和下来：“起来吧！”
“谢陛下！”
“朕昨天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？”
幽九璃脸色一变，为难道：“陛下，不是民女不做，而是根本做不到。”
“50w石粮食，别说一个九璃商会，即便是皇城三大商会加起来，也很难在半个月内集齐。”
“这么说是办不到了？”林序道。
幽九璃沉默，的确办不到。
粮食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紧缺的。
若自己大批量购买粮食，那些人定会坐地起价。
届时把整个九璃商会卖了都不一定凑够一半的银两。
“罢了，你既然办不到，那朕也不强求。”林序摇头道。
“当真？多谢陛下开恩。”幽九璃抬头，满脸惊喜。
“自然。白夜，立刻派人查抄九璃商会，相关人等全部打入大牢，等审问后再发落。”
“还有牢里那小子，给朕把他活埋了。”
“敢骂朕，简直找死。”
林序的话瞬间将幽九璃吓的脸色惨白，连忙跪下来，几乎要哭出来：“陛下，您不是说放过九璃商会吗？”
“你若完成了朕的条件，九璃商会自然没事，可你现在完不成，那留着你们有什么用？”
“昨日你们敢拿着武器冲进宁元殿，明日就敢拿刀架在朕脖子上。”
“你觉得朕能留你们？”
幽九璃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序。
当今陛下，竟是这样的无赖。
“陛下，您可是要逼死民女，如若是这样，大可不必。”
“只要您一句话，民女可以直接赴死。”
“但九璃商会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，有些人家里就靠着他们一人干活赚钱，他们真是无辜之人，恳请陛下明查。”
幽九璃声音低沉，语气明显有些委屈。
如若有办法，她怎会不做。
问题是真的做不到，钱不够，她还可以去借钱庄的，甚至把整个九璃商会卖出去。
但主要是根本没地方买。
西山集郡洪灾，早已传遍天下，
现在有粮的哪个不藏起来，就等着过段时间捞一笔。
林序目光盯着她，旋即挥了挥手。
一名太监端着一个托盘，上面正放着一碗米饭。
所用之米，正是他昨日买的糙米。
“这米，你可有印象？”林序平静道。
幽九璃抬头望去，看到糙米做成的饭，美眸微微动容，点点头道：“自然知道。”
“这是我们商会卖的特价大米。”似乎想到什么，她脸色一变，连忙磕头道：“陛下，民女只想让更多人吃上饭，绝无残害百姓之心，还请明查。”
白夜嘴角抽搐，多好一个女娃子，活生生被陛下逼成这样。
果真是伴君如伴虎，圣心难测。
“在你眼里朕就那么可怕？动不动就治人罪？”林序冷哼道。
“不，不是。是民女言语有失，对不起陛下。”幽九璃娇躯颤抖，满脸惊恐。
“这米你可吃过？”林序淡淡道。
“吃，吃过。实不相瞒，最近一个月民女吃的皆是这特价米，确保不会对百姓产生危害才敢卖的。”
“是么，那你再吃吃。”
幽九璃哪敢拒绝，直接端过米饭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，全然不顾礼仪。
生怕吃慢了又被治罪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过快，幽九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雪白的脸蛋变得通红。
“你有那么饿吗？”林序翻了翻白眼：“来人，看茶！”
一名太监端来一杯茶递过去。
幽九璃连忙接过喝了起来。
有了水的帮助，她终于慢慢缓过来，一碗饭很快就吃进腹中。
甚至吃完后还打了一个饱嗝，那模样看上去还有些可爱。
幽九璃察觉自己仪态有失，立马红着脸跪下道：“多谢陛下赐茶！”
“饭吃完了，但不是白吃的。”林序笑道：“说说看，什么感受！”
听到前面那一句，幽九璃心中一紧，差点又磕头求饶了。
好在这次陛下没有打哑谜，很快说出了原因。
幽九璃思索许久，脸上露出难处。
这糙米能有什么感受。
口感干涩，跟吞石头一样。
唯一好处恐怕就是顶饱了。
“启禀陛下，这饭，管饱！”
许久，幽九璃勉强给出一个解释。
“饱？”林序双眸露出忧虑：“那你可知，这个“饱”，是多少灾民梦寐以求的。”
幽九璃张了张小嘴，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突然，她灵光一闪，猛地抬头，惊喜道：“多谢陛下指点迷津，民女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