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道雨汽化身罢了...”
薄雾中的身影像是受了些伤，说话时不断咳嗽。
林弥甚至隐隐闻到了一些血腥味。
来者毫无意外，自然是北境的九阶跃迁者，灾鼠将军。
“将军，您...没事吧？”
唐鹤担忧的问道，从声音听来，将军的状态似乎算不上好。
“无妨，小伤罢了。”
说罢，薄雾中的身影似乎看了林弥一眼。
林弥也投去了目光。
“你，有办法解决妖神蜕骨？”
“总得试一试，不是吗？”
林弥没有当场打包票。
灾鼠将军沉默半晌后，幽幽叹了口气。
“也罢...”
薄雾中，飞出来一块寒冰令牌。
“妖神蜕骨的位置，我已经找到，记录在此块令牌上。”
“只不过和你们猜测的一样，蜕骨周围有妖皇存在，如果你们有办法的话，不妨一试。”
令牌飞到林弥手上，他眉头挑了挑，打量了两下便收了起来。
“好！我试试。”
“将军，那您呢？”
唐鹤朝着那道身影问道。
“我会留在北境，寻找可乘之机，蜕骨一日不除，北境终究难得安宁。”
“更何况，其现在疑似还有别的作用。”
那道身影摆了摆手，随薄雾一同消散。
似乎颇为忙碌。
唐鹤几人怔怔的望着灾鼠将军的身影消失，良久，方才重新坐了下来。
“唉，是我等无能啊，让将军一人在北境深处闯荡...”
“林弥，既然你有想法，就放手去做吧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，尽管开口便是。”
林弥笑了笑，他心里，已经有了一份计划。
但不是现在。
“校长，硬盘就交给你了。”
唐鹤重重一点头：“放心，我会亲自护送其回到元夏境内，绝不辜负你们的付出！”
————
三日之后。
元夏边境，一座雪山上。
竹亭檐角，铜铃随风作响。
石桌上的棋局不知下了多久，白色的棋子所剩无几。
被黑棋围困在一隅之地。
稍有不慎，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。
黑棋贪婪的蚕食着白棋，棋盘上，黑白之色已然失衡。
白棋屡次想突破黑棋的包围，却总是被拦截了回来。
而在黑棋的包围阵中，一抹亮眼的白色如破阵之枪，顽强的撕开了黑棋的包围。
成了白棋制胜的唯一希望。
竹亭外的雪地上，靴子和积雪的摩擦声被风雪声掩埋。
这个常年静谧的地方，迎来了一位客人。
一道人影站在了竹亭外。
李道成的目光从棋盘上挪开，看到来人，眼中并没有多少意外。
反而浮现了一抹笑意。
“你来了？”
林弥微微颔首，竹亭里还有一只和小禄极其相似的小家伙，正好奇的打量着他。
想了想，林弥唤出小禄。
“泥泥，叫我干嘛？咦？又到这里来啦！”
小禄蹦蹦跳跳的，和那个小家伙凑到了一起。
“二哥，你下赢了吗？”
“没有...”
没有过多关注两个叽叽喳喳跑到雪地里的小家伙。
林弥径直坐在了李道成的对面。
看着棋盘上的棋局，若有所思。
“你是黑方还是白方？”
李道成温笑着摇摇头。
“我不过是棋局上，被困一方的棋子罢了。”
林弥似有所悟，黑棋，也就是现在的星妖。
而岌岌可危的白棋，毫无疑问就是现在的人类。
只不过从现在的局势来看，白棋距离覆灭，只剩下了几步棋的距离。
“已经这么严峻了吗？”
他叹了口气。
“是啊，破局的唯一希望，就是那一颗白棋身上。”
李道成抬手指出了正在黑棋中冲杀的白棋。
“它是谁？”
“你。”
林弥微微一怔，忽的笑了笑。
“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一颗棋子上，棋子是会碎的。”
李道成淡淡一笑，挥手之间，棋盘消失不见，石桌上只剩下一个茶炉。
微微冒着热气。
林弥正了正脸色，没有忘记自己为何而来。
“有些事情，你该告诉我了吧？烬王，幽冥，这些我不相信你不知道。”
“还有，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，这似乎不是第一次出现灵气了？”
李道成不紧不慢的摆出两个茶杯，将炉子上的茶壶取下，慢悠悠的倒了两杯清茶。
“你的问题还真不少，我得想想从什么地方说起。”
林弥也不着急，接过李道成推到他面前的茶杯，单手拿起举到面前。
清香涌入鼻腔，林弥的思维都因此清晰了不少。
“好茶。”
“高山雨雪，好茶好水。”
李道成的眸子中浮现一抹追忆，半晌后，他轻声道。
“不知道多久之前，蓝星就已经出现过灵气。”
“人类，也不是第一个登临超凡的生物。”
“只不过这些过往，都掩埋在了历史中。”
林弥闻言，心中百感交集，瞳底微微颤动。
“现在这些灵气，也会消失吗？”
他感知着山河中宛若精灵般翻转跳跃着的灵气，不知该作何感想。
但李道成却摇了摇头。
“灵气不会消失，也从未完全消失过，只不过，我们会失去感知到灵气的能力罢了。”
林弥收回目光，心中不解的望着李道成。
失去了感知灵气的能力，那岂不是就是无法觉醒灵能？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晓，只是告诉你我所知道的罢了。”
李道成抿了一口杯中清茶，似是怅然道。
“唯有一法可解。”
“何法？”
“蓝星，诞生自己的神明。”
林弥瞳孔微微放大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。
“神明...所以倘若人类届时失去了觉醒灵能的能力，星妖却依旧无碍？”
“没错。”
林弥轻叹着摇摇头。
自从突破九阶之后，烈阳神纹进度条消失。
他到现在都看不到自己距离神明的境界有多远。
就像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。
能做的唯有一直向前。
“那幽冥呢？那个地方是怎么回事？”
林弥的视线带着审视，这样一个地方存在，此前他竟从未听过只言片语。
还是根据前世的猜测推敲出来的。
李道成沉吟片刻，给茶炉添了点炭火。
“幽冥之地，破碎不堪，秩序崩坏，阴阳逆乱。”
“你应该见过了，幽冥里面积压着无数幽鬼亡魂，不得解脱，新的亡魂还在涌入，早晚有一天，幽冥会撑不住彻底崩毁。”
“至于原因，我并不知晓。”
“但我能告诉你，我知道的一些事。”
林弥没有意外，幽冥的状态显然不正常，李道成也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物，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？
不过对他口中的事，林弥起了些许好奇心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历史会消失。”
唰的一下，林弥猛然站起身，无法再保持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