煞本无形。
但人是可以感觉到的。
即便不是玄门中人,你去到一个地方,没看出什么问题,却感觉浑身不舒服,那不用多问,这地方肯定有煞的存在。
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,其本质就是煞。
我是个炼煞之人,一般的煞气到我这儿,基本上都能够直接被我周身的气场化解,像这种,能够让我感觉到不舒服的煞,那肯定非同一般。
此外,我能够感觉到,这煞之中,蕴含着破军杀伐之炁。
这种煞炁,其本质应该也是金煞的一种,攻击力极强!
陈弦雅说靠近葫芦口会吐血,那就是被这种破军金煞所伤。
不过,我的丹田煞炁,能够挡住这种力量。
像这种情况,若非炼煞之人,且完成了气沉丹田,来到了这里,进入破军星位的核心区域,怕是必死无疑。
陈弦雅方才的担忧,不无道理。
话到此处,就不得不说一说,杨麒麟这次的雪中送炭了。
若非他在南河上给我送了五行木煞,我一个没有气沉丹田的炼煞者进入此处,怕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,搞不好命还得搭在这儿。
回头见到杨麒麟,高低也得把这事儿跟他说说,让他再高兴一下。
过了葫芦口之后。
我游泳的速度,就渐渐地慢了下来。
我明白,虽然气沉丹田,可以抵住此处的破军杀伐煞气,但是,这种破军杀伐之炁还是太强了,对我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压制。
我慢下来,探出水面,吸了几口气。
接着,我便迅速的调动体内的五行水煞。
水中行进,配合水煞,我立即轻松了一些。
而我再调动体内的五行火煞,火克金,金煞主杀伐,即便破军带来的杀伐也少不了其本源为五行金,所以,体内五行金煞运转起来,抵消了不少破军杀伐之炁,那种气场对我的影响,也减少了许多。
我在水里往前游,非常轻松。
就这样,没多大一会儿,我就到了附近的核心水域,从那煞炁最重的地方,也就是九星窟的小归墟位置,开始下潜。
但是!
在下潜之前,我恍然间看到,前边居然还有另外一艘船。
我心中不由得一动,难道,除了我们之外,还有别人来了此处,还把船直接开了进来?
那艘船,看起来比我们的乌篷船,大了一些。
它徐徐的向我这边靠近。
船上的人发现我了吗?
我循着那个方向看去,只见,那船头上站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,只是,水面上有雾气,我也实在看不清楚他的面容。
不对!
这艘船,看起来有些问题。
其形制一看就不是现代的船,跟之前我见过的那种鬼船,也不一样。
正当我看着那个身穿黑袍的人时,忽然间,我感觉周围的水域开始快速的涌动了起来,我低头看了一眼,水下像是有一条黑色的庞然大物,正在游动。
正是那东西的游动,带动了附近的水域,形成了大范围的暗流。
难道,这就是当年的那条坠龙?
这东西真的是太大了,我漂浮在水面上,往下边看去,竟只能看到那黑影很短的一段身躯而已,虽然感觉可能是那条坠龙,但是,难以观其全貌,无法确定。
本来想要找那坠龙聊聊,我觉得,那东西肯定有灵性,能交流。
可现在看来,怕是难以交流吧?
忽然!
下方那黑影,一阵强势的翻腾,我周围的水域就好像是彻底沸腾起来了一样,下边暗流涌动,上边掀起了数十米高的水浪,一下子拍在了我的身上!
我掌控水煞,以抵挡这种水浪,但此处仿佛变成了漩涡,吸着我往水下沉。
即便我调动丹田五行煞之力,竟也难以与这种力量相抗衡。
这怕就是此处地脉的小归墟之力啊!
正当我以为,我会坠入那小归墟之中的时候,我竟看到旁边那艘船开了过来,原本站在船头上的那个人,冲着我这边,丢下来一条绳子。
那人没说话,看着我,露出冷冰冰的一张脸。
这种坠入小归墟失控的感觉很不舒服,也不知道真坠到下边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,幸亏有这条绳子,我咬牙,一把抓住这条绳子,借力跳上了那艘船。
紧接着,这艘船快速的朝着远离小归墟的方向而去。
两分钟后。
这艘船平静了下来。
我也不清楚,这艘船是开到了什么地方,四周除了水面,几乎什么都看不到,之前那悬崖峭壁以及悬棺,都不见了,四面八方给人一种混沌的感觉。
黑袍年轻人收起绳子,丢在一边。
我立即拱手行礼。
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!”
可黑袍年轻人只是看了我一眼,面色很冷,还是没说话。
然后,他冲着我,做出了个请的姿势,示意我到他船舱房间里边坐。
哑巴?
我心中疑惑,但并未说出来。
随即,我看了一下,这船上除了他之外,没有一个人,但船还在缓缓的航行。
这船是怎么走的?
这可是古代的船,完全没有机械装置的痕迹,而且,就算有现代的东西在里边,好歹也得有人掌舵啊!
但这船上也没舵。
黑袍年轻人做出请的姿势之后,就朝着船舱当中走了去,他走路的姿势,看起来非常的奇怪。
本来他的黑袍就很长,衣袖也很长,走的时候两条胳膊深深地下沉着,脚下的步子也迈的相当吃力,就好像,他那手脚上都带着镣铐之类的那种非常重的东西一样。
他让我进去,是要跟我说什么吗?
难道,他知道坠龙的事情?
虽然疑惑,但我还是跟着黑袍年轻人,走进了船舱里。
船舱房间里的布置也非常简单,不过,最为醒目的竟是一个棋盘,上边摆放着黑白子,显然是一副围棋,而且,黑棋白棋都已经落子许多。
看来,这是个残局。
黑袍年轻人走过去,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,他那边有个棋钵,里边全都是黑子。
他衔起一颗黑子,看向我,忽然间开了口。
“道长,此局,可解否?”
会说话,不是哑巴?
那我就有很多问题,想要问这人了,所以,我没过去,先开口道。
“公子,方才的救命之恩,多谢了,不知公子,如何称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