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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布率军回朝,此事自然满城皆知。

明月高悬,子时已至,司徒府沉浸于一片静谧之中。

清晖如水,轻洒在庭院,泛起些许银白色光晕。

司徒文身着素袍,负手而立,在书房的窗口凝望着明月高悬,若有所思。片刻之后,他微微侧身,对着门外的侍从轻声吩咐了几句。

接到下人通传,司徒咸鱼未做多想,当即款步而来。“爷爷,您唤我?”

听到动静,司徒文回首看着对方,而后微微颔首,示意她在对面坐下。

书房中,烛光摇曳,映照出两人的身影。

司徒文的面容在暖光下略显凝重,他眼中透露出的沧桑与深沉让司徒娴韵眉头微微皱起。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
“韩布还朝了,虽耗时颇久,倒也在意料之中。”言罢,司徒文转身坐回了主位之上。“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?”

闻言,司徒娴韵缓缓坐正,平静的等待着对方开口。

司徒文沉默良久,终是开口说道:“韩布带回来了数万兵马,这可不是好事。爷爷如今告病在家,许多事不好出面。

皇帝必然与他商议了诸多事宜,明日安排一下,让人前去宫里挖一挖。”

“爷爷,为何不让父亲去试探一番?既然韩布还朝,国税司当要点账才是。”司徒娴韵面带疑惑。

司徒文微微摆手,苍老的面庞带着几分深沉。“朝局复杂,形势颇为敏感,咱们司徒府不能露头。

小丫头,大周恐怕要起战端了。韩布凯旋班师,最多三到五日,皇帝便会给韩英赐婚。

依爷爷看,韩府断然不会推脱。便是如此,也意味着韩府已然站队。”

司徒娴韵沉思几息。“陛下已决定增兵南安,国库本就空虚,布政府也已抽身,为何会起战端?”

“光是做空皇帝的内府可不够,纪凌不是傻子。”司徒文轻叹一声,眼神也由平静转而变得凌厉。“即便换做咱们,也不会放弃如此契机。

挑起外战是绝佳的机会,也是皇帝将要落下的棋子。懂吗?”

“如此说来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司徒娴韵轻舔嘴角,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。“光靠制衡不够,若靠限制农耕来保证大周百姓的贫瘠并非上策,陛下打算掏空三王的底蕴?”

听闻此言,司徒文微微颔首。“有些见识,但也不完全如此。

正此危难之际,皇帝要如何维持大周的平衡又不增加各地的赋税?秋收刚过,但军需粮草却不能分配到地方,尤其是三王所辖之地。”

“咱们想要做空皇帝的内府,皇帝则反过来掏空徐沧与宁毅的底蕴,便是如此交换之下,他也不会失了先机。”司徒娴韵手托下巴,轻声回道。

“你这丫头果然聪慧,正是如此。”司徒文满意的点了点头。“要想抑制发展,最好的办法便是动刀兵。

无论对于大周而言,还是对于各个藩王而言。战争的基本特性便是毁灭,但这个毁灭并非兵力,而是钱粮与军需。

征纳的钱粮越多,军需和响银的积累也就越多。现如今,皇帝的国库空了,内府也搭了进去。你说,北境与贺州的百姓日子是不是太舒服了?徐沧与宁毅的积累是不是太多了?

挑起战争便是要消磨这些藩王的粮草与军需,用于平衡朝廷的缺失。无论战争的走向如何,军备损耗如何,最终消磨的是两境百姓的生产力。

即便互有所失,对于再次积累,两境又如何比得了一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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