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沈慕瑶便端坐在亭台之下,身前放置着一个石桌,桌面上盈盈升起白色的水雾,水雾下方,是一盏茗茶,茶香清香淡雅,弥漫在整个小院之内。
“坐。”
沈慕瑶薄唇轻启,为沐凡亲自斟好一盏茶,开口说道。
沐凡闻言也不客气,拱了拱手顺势就坐在了沈慕瑶的对面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,也不言语。
“这么看一个前辈,可不是很礼貌啊。”
似乎是被沐凡看得有些不自在了,沈慕瑶红唇微微勾起,声音如魅如丝,婉转动人。
然而沐凡却是丝毫不受对方的影响,伸手端过茶杯,也不管茶水烫不烫,直接一饮而尽:“按照你的要求,我来了,茶也喝了,该履行承诺了吧?”
沈慕瑶闻言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,似乎在感叹沐凡定力不足,随即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,葱葱玉指之上泛着点点红晕,而后才看向了沐凡,眼底闪过一抹轻笑。
“这就等不及了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沐凡紧皱着眉头,眼前的老妖物性格太过古怪,到现在究竟会不会履行承诺,沐凡还真不敢确定。
“没什么意思,只是觉得与你之间的约定,有些落面子而已。”
“想我堂堂……竟然与你一个后辈定下如此约定,真是……”
沈慕瑶摇了摇头,随即才再次抬起头看向了沐凡。
然而,等沐凡与沈慕瑶的眼神对视的那一刻,沐凡确定,眼前的沈慕瑶,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慕瑶!
“慕瑶!”
沐凡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,一把将沈慕瑶揽入怀中,感受着怀中那熟悉的馨香,沐凡此刻的心底无比的安定。
而沈慕瑶自然也感受到了沐凡的情绪变化,其中有不安,有忐忑,有担忧,但现如今,只剩下满满的心安。
“慕瑶,你之所在,心安所在。”
沐凡几欲落泪,恨不得将沈慕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,却又怕自己太过用力,伤到了沈慕瑶。
而沈慕瑶此刻也满眼含泪,一双媚眼当中尽是对沐凡的眷恋与不舍。
“沐凡哥哥。”
沈慕瑶轻啜着,嗓子隐隐有些发颤,双手也在用力的抱紧着沐凡,生怕自己一个放松,自己最爱的沐凡哥哥会就此消失一般。
二人就这么抱着,久久不曾言语。
沐凡感受着怀中的温润,良久,才从患得患失的情绪之中缓过神来。
“慕瑶,我该怎么才能救你?”
沐凡看着怀中的沈慕瑶,眼底满是担忧之色。
“救我?沐凡哥哥不必救我,也不必担心我,我活的很好,她,她不会伤害我的。”
沈慕瑶从沐凡的眼底看出了深深的忧虑,伸出手轻轻抚平了沐凡紧锁的眉头,轻声安慰道。
“嗯?”
“怎么可能!她先前还曾威胁我,若是不听她的话,她就会对你出手!”
沐凡皱了皱眉,开口说道。
他只以为沈慕瑶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太过担忧,才说出来这些话来宽慰自己。
“沐凡哥哥,相信我,她虽然夺舍了我,却也在极力的保全着我的神魂。”
沈慕瑶微微一笑,开口继续为沐凡解释道。
“我虽然无法言语,但却一直能看到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所以,她在天心大比之上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激怒我?”
沐凡再次皱了皱眉,不明白那个老妖怪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何在。
“嗯,一半一半吧,事实上,她只是想看看你的实力和天赋,到底够不够格。”
说到这里,沈慕瑶罕见的脸颊变得一片绯红。
“够格?够什么格?”
沐凡闻言双眉轻挑,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。
“哎呀!”
“够不够格做我沈家的女婿!”
沈慕瑶无奈,只能羞红着脸开口说道。
“额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
闻言沐凡也闹了个大红脸,随即在心底轻啐一声,这老妖怪真是能多管闲事,我够不够格做沈家的女婿跟你有什么关系?
说到底,你也不过是一件器灵罢了,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沈家老祖了?
“嘻嘻,这下子沐凡哥哥可以放心了吧?”
看到沐凡的囧样,沈慕瑶只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太清门,不由脸上洋溢出一抹笑容。
“嘿,你这小妮子,还敢嘲笑我。”
见状,沐凡当即伸出手,朝着沈慕瑶的腋下探去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
“沐凡哥哥,饶,饶命!我错了!”
“慕瑶知错了!”
沈慕瑶最是怕痒,沐凡这一下,可算是抓到了她的软肋。
二人又是嬉闹了一阵,沐凡这才放过沈慕瑶。
“慕瑶,你老实跟我说,那老妖怪真的不会伤害你?”
沐凡目光紧紧盯着沈慕瑶的眼睛,开口问道。
“沐凡哥哥,我真的没有骗你,老祖之前神魂受损,所以才会每隔一段时间要寻找一具新的肉体寄居,虽然被寄居者会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,但老祖却从不会伤害被寄居者。”
“因为一旦被寄居者的灵魂受损,那么肉身也会跟着发生异变,届时老祖便只能重新寻找寄体。”
“所以你大可以放心,老祖是不会伤害我的。”
沈慕瑶完完整整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都告诉给了沐凡,生怕沐凡会因此而多想。
“那难道就一直任由那老妖怪占据着你的肉身不成?”
沐凡闻言先是点了点头,随即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。
“不会,老祖现如今灵魂已经温养的差不多了,届时只要再进一步,便可重塑肉身,以后都不用再寻找寄体了。”
沈慕瑶摇了摇头,继续为沐凡解释道。
“而且,你我现如今的对话,其实,老……祖能听得见!”
因为方才太过兴奋,所以忽略了这一点,直到如今才恍然警觉,沈慕瑶面色顿时大囧,连忙提醒沐凡。
“哼!”
“能听到就能听到,当我怕她不成!”
沐凡闻言却是冷哼一声,言语之中对于沈家老祖没有丝毫的敬意。
说来也正常,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,竟然还一直靠这种方法苟延残喘,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