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书阳拿起一旁的一块湿毛巾擦了擦手,随即将毛巾叠的整整齐齐的又放到了诊桌旁,始终没有说话。
片刻后,才开口问道:“从哪来的?听口音,不像江宁人。”
这人闻言没有急于开口,顿了一下才说道:“我是隔壁林江省来的。”
魏书阳嗯了一声,然后说道:“你这病,通俗点,按照老百姓平常的话说,就是上火了。”
魏书阳顿了一下解释道:“中医上讲,人有五种火,心肝胃肺肾,你这属于心火,才有了以上我说的种种现象。”
对方听着魏书阳的话连连点头,随即问道:“那先生,我这火,该怎么退呢?”
魏书阳正眼直视着对方:“心火好医,一方见效。”
对方闻言便要拱手道谢。
可还不等他开口,就听魏书阳说道:“但心病难医啊。”
对方一听这话,笑容就凝滞住了。
二人对视良久,就见魏书阳端起茶杯说道:“想治心火,我给你开方抓药,回家吃了就好。”
顿了一下,魏书阳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要是想治心病,那就得烦请你稍等一会,待我那孙儿回来,给你治吧。”
说罢,魏书阳便站了起来,背起手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:“也不知道我那花,给没给我浇水。”说着,魏书阳便背手走出了正堂,朝小院内走去。
这人沉默片刻,然后赶忙起身,朝着魏书阳还没走出门的背影拱手说道:“先生心明眼亮,劳烦了。”
说罢,这人霎时没有了刚来时的那份淡然,反倒拘束了起来,不为别的,只因为魏书阳,看出了他心中的‘病’,且道明了,这让他一时间觉得尴尬极了,但又不得不佩服魏书阳这个老人,无论是眼力,还是医术。
白南知见状,又给二人倒了两杯水,随即便站在了一旁,焦急的等待着凌游的回来,刚刚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时倒是没什么,可现在这层遮羞布、窗户纸被魏书阳老爷子给戳破了,大家便都坐不住了,彼此对视一眼都尴尬至极。
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,这才听到小院外传来了几声关车门的声音,白南知听后,赶忙迈步走了出去。
这二人也起身朝窗外看了过去。
白南知走近之后,就见几人大包小包的可是没少买东西,两个孩子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,来来回回的围着凌游兄妹开心极了,许乐现在成熟了不少,一包包的接过凌昀手里的东西,说由他来拿,让小姑姑快回去歇着,这可给凌昀高兴坏了,直说许乐这孩子懂事。
凌游走到白南知面前,随即朝院里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剪花枝的魏书阳,又看了一眼正堂,然后问道:“人在正堂呢?”
白南知点了点头:“一直在等您,刚刚魏爷爷给请了个脉,说他有心火,而且有心病,魏爷爷说,心火他能治,心病得等你。”
凌游一听也就猜出了些缘由,于是点了点头,便朝小院里走去。
而此时卫诺先他一步走了进去,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魏书阳的身边笑道:“太公太公,给您买新衣服啦,您快试试。”
魏书阳看着卫诺心里就高兴,连连摸着卫诺的头发笑道:“好好好,太公等会就去试,你和乐乐快去喝口水,歇一歇,瞧这一头的汗。”
凌游走到魏书阳的身边,看了一眼魏书阳:“魏爷爷。”
魏书阳嗯了一声,然后说道:“等了你有一会了,进去吧。”
凌游点了点头,然后便朝正堂走了过去。
铁山见状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白南知,然后便跟着凌游来到了正堂门口,但他并没进去,而是站在了门外,虽说出了嘉南,但铁山还是没忘了自己跟在凌游的身边,是做什么的。
就见凌游迈步走进正堂之后,屋内的二人也笑着迎了过来,那男人见到凌游,便打量了他一番,随即伸出手笑道:“是凌大夫吧?”
凌游接过对方的手握了握:“是我。”
说着,凌游朝椅子示意了一下,请对方先坐,自己则是将外套脱了下来,然后走进了诊桌后面。
虽说凌游猜到了对方来头不小,但既然对方叫了自己一声凌大夫,而不是凌副市长,那就证明,现在二人是医患关系,所以也就不讲究体制内的那一套了,所以便坐到了大夫该坐的位置上去。
就在凌游坐下之后,跟着那男人一道来的那个人,便迈步走出了正堂,将正堂内,只留给了凌游二人,自己则是站在了门口。
出门后,这人与铁山对视了一眼,然后淡淡一笑,点头打了个招呼,铁山没有和对方说话,也点头回了一礼。
就听屋内的凌游此刻开口笑道:“让您久等了。”
那人闻言说道:“本就误了看诊的时间,凌大夫还肯破例坐诊,已经是感激不尽了。”
凌游淡淡一笑,随即将胳膊放在了诊桌上,示意道:“我给您先请个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