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时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的卫诺突然怯生生的开口说道:“凌叔叔。”
凌游闻言有些欣喜,赶忙停住了脚步,走到了卫诺的轮椅前蹲了下来问道:“怎么了诺诺?”
卫诺看着凌游半晌才说道:“我能不回医院了吗?”
凌游用温柔的语气问道:“为什么啊?”
卫诺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:“那天我听护士阿姨说,我打的药很贵,我付不起钱。”
凌游闻言伸手去摸了摸卫诺的头,而这次卫诺并没有躲开,凌游随即说道:“这钱不用你花,政府会给你出的。”
卫诺抬眼看了看凌游:“可是政府的钱也是钱啊。”
凌游听了这话突然一怔,他万没想到,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,说出来的话,能狠狠的刺痛自己的心脏。
是啊,政府的钱也是钱啊,连一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,可为什么像包伟东等人却不懂呢?
凌游这一瞬间,感觉五味杂陈,好像突然在一个孩子的身上,得到了一种特殊的教育。
这时就听卫诺接着说道:“我不想再花钱了,我已经好了。”
凌游想了想,然后说道:“诺诺听叔叔的,我们再住一周院好吗?再住一周,叔叔就不让你再在医院里了。”
卫诺想了想,又看了看许乐,见许乐也不放心卫诺,眼神里也像是在恳请卫诺一般,于是卫诺这才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凌游笑着捋了捋卫诺的头发,这才站起身推着卫诺到了路边,拦下一辆出租车后,将卫诺和许乐送回了医院的病房。
在回去的路上,凌游看着车窗外,想了好多,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,想起了这一路走来看到的、听到的所有世事;他吃过珍馐美味,也一样曾食不果腹,他见过富贵显赫的豪门,也见过家徒四壁的穷人;他走过车水马龙的大都市,也走过崎岖不平的小山村......
可也正是这样,他才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,有多么的大,朱门酒肉臭、路有冻死骨事例依旧还有;赤日炎炎似火烧,野田禾稻半枯焦,农夫心内如汤煮,公子王孙把扇摇的案例也仍然可见。
而正是因为这样,凌游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变的初心,他知道,这个时代下还有无数像他一样的人,在为更好的时代努力奋斗着,他相信国家需要时间、更需要所有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;他坚信,纵使是以自己的骨头烧起一丝灯火,也能照亮片刻人间;他相信,在不久的将来,新社会主义道路会铺在每家每户的门前,让所有人都走上奔赴小康生活的康庄大道。
第二天上午,乔玉秋敲门走了进来说道:“书记,左副县长、管委会的范主任和财政局的陈局长来了。”
凌游闻言便站起身说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说着,凌游走出了办公桌后。
乔玉秋出门后,随即便带着三人走了进来,三人见到凌游之后都伸手和凌游握了握手。
凌游笑着指了指沙发:“都坐吧。”
三人闻言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乔玉秋则是去给三人分别泡了茶。
这时范文远笑着说道:“书记啊,您可真是时候找个联络员了,我们这回回过来,都得麻烦乔主任给倒水,实在是受不起啊。”
按理说,这种端茶倒水的工作,就不应该乔玉秋来做,毕竟乔玉秋现在也是县委常委,可作为县委办主任,担当着县委的大管家,凌游没有联络员,乔玉秋也不好让凌游自己去端茶倒水,又不想把这个工作随便交给底下的人,失去了和凌书记走动的机会;况且之前还被苏红星给打下了这个底子,所以这也是乔玉秋之前就提议要给凌游找联络员的一点小私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