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游说着,站了起来,在这间会议室里踱了几步,随即转头看向也跟着起身的傅国诚又道:“你觉得你很委屈,你一身的理,你觉得你是为了九庆的大局着想,可刚刚过来要说法的老百姓呢?他们比你更有理,更委屈,换做是你,整天的在家里还要吃煤灰,你受得了?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。”
傅国诚哑了火,刚刚想倒的苦水,一时间觉得说不出口了。
凌游也不是不理解对于桃林这种经济差的地市的难处,下面的县区也跟着受穷气,时间久了,各县区的领导只能各显神通,像九庆这样的,抓住一个能够为县里经济提供稳定温饱的企业,自然是悄咪咪的打板供起来的,但这样的形态,是凌游要改变更正过来的,不然时间长了,大家真就觉得习以为常了。
凌游转身打量了一番面前不做声的傅国诚,然后接着道:“听我的,该怎么办怎么办,打上几板子,疼不死人,让九庆的企业也清醒清醒,九庆县是谁的九庆县。”
傅国诚面露难色:“市长,这...”
凌游毫不避讳的说道:“桃林的发展改革,是势必可行,也是势在必行的,像前些年,企业商户提着几包钱就能作威作福的时代,一去不不复返了,企业会有的,当年的阮存善给不了你们的,我和乔书记给。”
听到凌游这言之凿凿的保证,傅国诚不可思议的看着凌游:“凌市长,我该检讨。”
凌游一摆手:“难处我理解,经过省里的这番清洗,你傅国诚还能坐稳这个位子,就说明,你还是个干净人,但总在河边走,保不齐哪天就湿了鞋,和企业保持点距离,于你是好事,如今省委巡视组可还没走呢,别到了哪天,你黄泥巴掉裤裆,再怪我没提醒你。”
傅国诚听到巡视组,顿时吓出一身冷汗,他可是见识到了这一次省里对全吉山大清洗的威力,九庆县有两个退休的干部,都被揪了出来,所以傅国诚又何尝不怕真像凌游所说那般,哪天真的被企业摆上一道。
凌游坐下之后,又朝傅国诚压了下手示意傅国诚也坐。
当傅国诚刚将屁股沾到椅子上,凌游便喝了口茶问道:“你和尤副市长,是老同学了吧?”
此言一出,傅国诚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,心有余悸的看着凌游。
凌游端着茶杯,吹了吹上面的热气:“我这人啊,和你不同,眼睛里揉不了沙子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本事也练不出来,对于桃林的干部,我心里都有数。”
凌游就这么似笑非笑的和傅国诚对视了片刻,傅国诚此时后背都被汗打湿了。
凌游见状呵呵笑了笑:“我心里是有杆秤的,县委书记不好干,我是从这个位置走过来的,所以不至于没有一点包容性,可大家也别过火,玩火,是会自焚的。”
傅国诚连连点了点头:“我和尤副市长,的确是高中同学,后来脚前脚后调到了桃林来,但市长,我们...”
凌游敲打一下傅国诚,是在提醒他,也同样是让傅国诚把话间接的传到市里的尤同春耳朵里,警告他们别总想着琢磨自己。
于是就见凌游点到即止,一抬手说道:“坐吧。”
傅国诚吞了口唾沫,屁股沾到了椅子上,但却没坐实。
凌游接着又道:“这个马聚才,不适合在石鼓镇待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