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郎跟刘阿嫂在武馆门前聊了两句,一抬头看见王彦召领着白月娥从武馆内走出。
王洪阳走上前懂事儿的招呼道:“师父。”
“嗯,洪阳,你练过功了吗?”
“来找您之前,在府里练过了。”
“等太阳落山后来武馆,让沈达再带你练练。”
“知道了师父。”
白月娥直奔白玉郎走去,扫视他一眼,问道:“你是玉郎的朋友?”
“是。”
白玉郎很平淡的回应着,随即将目光看向王彦召。
“王将军这是从迟大人那里听见小道消息,把我的底细给摸清楚了?”
“哈哈哈,老弟别介意,咱们以后就是在一个槽子里面吃饭的伙计,彼此互相了解一些,对咱们都有好处。”
白玉郎将目光看向别处,闭嘴不再言语。
看见姑姑后,知道她有了安身之处,白玉郎心里高兴,不过既然没打算相认,这份高兴的情绪也就不必展示出来。
也没有必要与之过多接触,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你和我家玉郎是怎么认识的?”
白玉郎摘下面具放在手中把玩,神态懒散的解释道:“小时候家里着了一场火,是玉郎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的。”
王彦召先前摘下过他的面具,知道他的样貌十分骇人。
其余人没见过,每个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惊骇之色。
尤其是刘阿嫂,与之相处数日,没曾想对方面具下藏着的,竟是一张如此恐怖的面孔。
实在有够颠覆她心中的幻想。
“玉郎他……”
“前辈。”白玉郎打断白月娥,说道:“你我虽同为玉郎的亲朋挚友,可咱俩并非是一条道路上的人,别再问了,我不想与你有太多的纠缠,我这人性格古怪,只认玉郎一个知心朋友,还望理解。”
“好,你不喜欢我便不再问了,既然你是玉郎的挚友,也就是我白月娥的后辈,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,随时来云城找我。”
“谢了。”白玉郎戴上面具,招呼道:“走吧王将军,我还要急着送人,去提人吧。”
“行,走吧。”
王彦召吩咐一人在前方为白玉郎带路,随即贴在白月娥身边,小声道:“月娘您千万别在意,这人长成那个样子,一看就是个脑子有病的!”
“呵呵,年轻人,有些个性也正常,没关系。”
“您没生气就行,那我就先去衙门了。”
看着白玉郎离去的背影,白月娥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,转身走回了武馆。
对于那张毁容的脸,她自然是没认出来。
说到底,姑侄二人接触的时间还是短了一些……
半晌后。
王彦召举着火把与白玉郎站在牢房内。
“这一层关押的,大部分都是等着秋后问斩的死囚,一共有十二人,其中有六人是必须得死的,还有三人武功太弱,送去大安以后连点水花都折腾不出来就得死,其实你能带走的,也就三个人。”
“你要是愿意,就把他三人全都带走,反正你自己挑吧。”
话音落。
白玉郎迈步向深处走去。
挑犯人也是很需要眼力的,像是那种缩在眼角,眼神畏畏缩缩不敢与人对视的,一看就是一时冲动犯下罪行的废物。
这种人就算是带出去送去大安,也得是到处挨揍的货,一点威慑力都没有。
既然是挑选混世魔王,就要挑那种眼中带着杀气,逢人面带笑意,一眼便能让人看出是个变态的穷凶极恶之徒!
走到第五间牢房时,真就被白玉郎看中一个。
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,眼窝深陷鹰钩鼻,看面相就是个非常凶狠的人。
从身上的邋遢程度能判断出,应是被关进来没多久。
“他犯了什么罪?”白玉郎指着鹰钩鼻中年问道。
王彦召撇着嘴:“他啊……要么是脑子不正常,要么就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,无差别杀人,一晚上屠了一个村落,功夫还不弱,死了六七个捕快才把他给抓住。”
白玉郎闻言,打开牢门走进去,一点征兆都没有,抬脚将鹰钩鼻中年踢飞到角落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哈哈哈!”
鹰钩鼻中年先是大喘两口气,随即神经质的笑着冲向白玉郎。
被踢飞,爬起来继续上。
反反复复十几次,白玉郎最终加重力道将他踢晕了过去。
整个过程,鹰钩鼻中年都没有一句骂人的话,嘴里不停发出神经质的笑声。
“这人的脑子绝对不正常,应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,算他一个吧。”
“你要是喜欢你就带着。”
王彦召一挥手,身后跟着的衙役走进牢房内用铁链拴住了鹰钩鼻中年的四肢,然后将他拖出牢房。
又往前走了几间牢房。
白玉郎看见一位满头白发,面相看着也就三十五六岁的男子,盘坐在牢房内,抬起头与自己对视。
男子的眼神黯淡无光,看着白玉郎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一般。
男子面容俊朗,狼狈的神态下隐藏着一丝富贵气息。
应是出身名门贵族,遭遇到不小的打击。
那种黯淡无光,死气沉沉的双眼,只有在经历过重创的人身上才能看见。
白玉郎打开牢门走进去。
男子霎时间站起身冲向白玉郎。
白玉郎提起一脚将对方踢得靠在墙壁上。
“呛啷~”
鬼蚀出鞘,刀刃刺向男子的喉咙。
眼见即将丧命,男子不躲不闪,眼神还泛起一丝神采,嘴角也跟着勾起一抹微笑。
刀刃最终在距离男子喉咙不足二寸的距离停下。
白玉郎收刀问道:“为何不避?”
“为何不刺?”
“你想寻死?”
“死之前,我要拉上你这个狗官垫背!”男子怒喝一声再次发难。
与白玉郎交手三招,被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。
“这人为何骂我狗官?他是北梁的叛党?”
“不是。”王彦召摇摇头,露出一脸惋惜的神色:“他叫徐昌乐,是庆州习武世家的弟子,庆州的太守为了一己私利,把他徐家的人胡乱安个罪名全给杀了。”
“从那以后,这个徐昌乐就成为了反朝廷的人,到处嚷嚷着北梁的官宦没好人,在抓到他之前,这人已经杀了二十多位官宦了。”
“关于他到底是杀还是不杀,朝廷很纠结。”
“虽然错在庆州的那个太守,可他毕竟杀了许多无辜的官宦,按照北梁律令,他被砍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”
“可他徐家有本极为凶猛的刀法名为灭世狂刀,要是把他给砍了,功法也就跟着失传了,所以现在僵在这了。”
白玉郎轻点头:“既然如此的话,那这人我要了,算他一个。”
精神病和偏执狂,挺好的一对组合。
不过王彦召一听这话,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。
“不行不行,这个人你绝对不能把他带走!”